返魂香一事不過幾天的功夫便在江湖上傳開,這京都蕭家的家主為了感謝蒼騰對於么弟的栽培,將百年難得的返魂香當了謝禮贈予蒼騰。一是謝了蒼騰掌門人多年的栽培,二也算賀了么弟下山,從今以後蕭楚寧便與蒼騰沒了干係,逍遙自由浪蕩江湖。
蕭家家主有多寵自家么弟,江湖上沒人知曉,不過這返魂香究竟有多誘人,江湖上下人人皆清。一時間拍起千層浪,在聞了這一件事後,恐怕心裡頭打起算盤的,也非那一個兩個。
這樣的事本就驚人,也極易勾起江湖上不少人的貪心,更何況蕭楚愔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蒼騰好過。沿途大大小小所經城鎮,凡是馬車停過下榻的地方,蕭家大小姐總是拿了銀兩指使廂竹尋了說書人,簡約將事情大概說了一片,讓那說書人將這一件事吹噓出去。
有了那說書人相助,這一件事也就成了真。
在這個世上有多少人是不能得罪的,他們心裡沒個底,不過這蕭家的大小姐卻真真是個不能開罪的主。這沿路行下,大大小小所經城鎮,她竟不分大小皆指使廂竹將這一事透過說書人的嘴傳出去,坐實蒼騰藏有返魂香一事。如此的心思以及那極強的報復心理,便是隨在她身邊的這些男子,在瞧了她的手腕後,也忍不住嘆言這麼混的手段。
他們都使不出來。
手段混不混並不打緊,打緊的是解了心裡這口悶氣,便足了。喝著茶吃著盤中的酥點,聽著隔壁桌那幾個腰板渾圓一看就知是江湖中人正坐在那兒談論著晚些時候上蒼騰尋事,蕭楚愔這心裡頭就覺爽快。期間還不忘隨手扔了手中瓜皮,拍手掃了沾在指尖上的殘屑,看著么弟,蕭楚愔說道。
“寧兒如何,此番可是解氣?”
“還行吧,便是要看到蒼騰雞犬不寧,寧兒這心裡頭的氣才能解了。”
已經給人惹了這樣大的一個麻煩,楚寧那兒竟還不覺解氣,如此實在叫人嘆感。楚寧這心思可要不得,偏生對於這最小的么弟,長姐就是寵著,聞此言竟也沒說什麼,反倒笑著應道。
“雞犬不寧嗎?莫急,過不了幾日就真雞犬不寧了。”
這話滿是疼寵,蕭楚愔疼自家么弟,無可厚非,可偏生有人瞧不下眼了
。處在那兒往嘴裡扔著花生米,蕭楚瑞哼著說道:“雞犬不寧呢?這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怎就這樣大?同樣的話,從五弟嘴裡說出來就沒事,怎的從我嘴裡說出,就是一番好打,人心隔肚皮,這手心手背不都是肉,怎就差了這麼多?”
幽幽的一句話,到是揣了幾分醋意,便是蕭楚恆那兒聽了四弟的幽嘆也是耷了那一雙眸眼。垂下的眼眸,帶了幾分傷幽之意,楚恆說道:“長姐待五弟,真是事事都上心啊。”
明明就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不過從蕭楚恆嘴裡說出,卻滿是愁意。尤其是配上他一臉愁容,若是叫尋常女子瞧見,心裡不知得揪成何樣。只可惜此時坐在他對頭的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而是他家長姐。
對於他那風流愁容完全不覺揪疼,反而嫌鄙得很,直接怒瞪將這兩個混小子幽嘆的話壓回去,蕭楚愔說道。
“你們這兩個混小子,乾的那些混事和寧兒這事能比嗎?寧兒可是先叫人欺負了,連著騙了五六年,這五六年乃是一個人大好年華,用這五六年的年華換蒼騰雞犬不寧,我還覺著便宜蒼騰了。而你們呢?有事沒事就攪得京都雞犬不寧,你們這雞犬不寧的,我要是再不壓壓管管,還給你們拍手叫好,你們還不得將京都鬧得翻天啊。”
就他們這脾性,沒事都能搞出點事,要是她再不管著,誰知道會惹出多大麻煩。好不容易長姐心情不錯,這一路上也沒呵斥他們,誰曾想就因自己嘴欠,倒是換來一頓臭罵。
人若自己要作,怨不得別人罵自己,當下楚恆楚瑞兩兄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權當剛剛沒翻了那壇飛醋。這兒才叫長姐借勢一番臭罵,那兒的說書人都不知將蒼騰藏有返魂香一事說了幾遍。
不過短短几句話,倒是叫這說書人硬說出上中下三個章節,對於這說書人編故事的本事,蕭楚愔是打心裡佩服。拿起茶杯又喝了口茶,示意廂竹再給那說書人一些銀兩,他們這才起身離了這兒。
此行南下,蕭楚愔幾人的目的是遠洲茶園,韓華的目的是遠洲盛產的祥玉,不過葉知秋和蕭楚寧的目的卻非遠洲,而是天晟。
蕭楚寧是個習武奇才,葉知秋是這樣說的,雖然蕭楚寧如今這年歲已過拜師習武的年紀,好在蒼騰替他打下結實的基礎,加之他又卻是難得的好苗子。便是這個時候上天晟,若是得了悉心教導也可成才,故而葉知秋便承了蕭家所託,親自送蕭楚寧上天晟。
么弟好武,也盼著江湖快意,縱使心裡頭不捨得,蕭楚愔也是順了么弟心思。又相伴走了兩日,便是到了必須分離的時候。
這五弟胞弟裡頭最讓她溺寵的就是這年紀最小的么弟,雖然只不過相處幾月,並且過了一個年,不過那一份溺寵卻是實打實的。如今么弟就要上天晟習武,這一別不知又得多久才能見上一次,蕭楚愔這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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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捨。
看著么弟好不容易叫自己喂圓三圈的臉,蕭楚愔說道:“寧兒,此次隨葉公子上天晟切記照顧好自己,莫要像在蒼騰那樣,動不動就耍皮胡來。這天晟可是個名門正派,裡頭師兄都是實打實的高手,這動起手來可不見得像蒼騰那些不入流的師兄弟會處處讓著你。你萬事可得小心,別耍脾氣,更別一上山就急著跟人家比武。咱們年歲小,時間長,不急這一時半刻,等著學有所成在跟人家比試啊。”
“長姐你就放心吧,這些話寧兒記住了。”
“記住就好,對了,上山之後切記照顧好自己,那天晟據說在山上,荒山之地要是沒什麼可口的吃食,咱就尋空下山啊,點上幾分小菜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可千萬別餓壞自己,要是銀子不夠記得修書和長姐說,長姐差人給你送去。”
么弟若是伸手要銀子,長姐從來都是眼皮不帶眨的,當即楚恆楚瑞又泛醋了,齊聲說道:“長姐,我們也缺銀子。”
“閉嘴。”一句話,呵得兩人收了聲,等著兩人閉嘴後,蕭楚愔才繼續說道:“有事沒事記得多飛上幾隻鴿子和長姐說說,讓長姐曉得你的情況。先前往來於蒼騰的鴿子雖然烤了,不過不打緊的,長姐已經讓人從新訓了,等長姐回了京都你也在天晟安頓下來,長姐就差人來回走上幾趟。等那鴿子熟了路,切記常往家裡稍信啊。對了,蕭喜……”
光是叮囑么弟還是不能讓蕭楚愔安心,當即喚了蕭喜,蕭楚愔說道:“小少爺的衣食住行我就全權交給你了,切記莫要讓他餓著,凍著,最最重要莫要讓他氣著,若是回頭叫我發現小少爺哪不對了,仔細你的皮。”
“大小姐,這……”
莫讓小少爺餓著凍著,這個蕭喜還是能保證,可若要讓小少爺氣著,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當即蕭喜那叫一個鬱悶,卻也無可奈何,反是蕭楚恆,聞後直接笑道:“長姐對五弟還真是上心呢,若是長姐何時對我們也如此上心,我們哥們幾個就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