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過這插管閒事之人乃是個功夫不俗的劍客,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人竟是傳聞中的君子劍。
對於君子劍這個稱呼,江湖少俠人人羨之,倒是葉知秋顯然不太將這他人羨之的稱呼放在心上。衝著殺手溫潤一笑,眸中再一煦和,葉知秋說道:“承蒙江湖俠士美譽,贈這君子二字,只是葉某何德何能可稱君子。”話音剛落面上已暈了暖笑,笑意再鍍眼眸,葉知秋說道。
“葉某雖不清壯士身份,不過壯士既知葉某,千里也算有緣,不知今兒可否看在葉某份上,莫害了這位姑娘性命。”
那賊子蒙了一身黑,一看就知殺手無疑,既是殺手,必定要取獵物之命。葉知秋雖乃江湖人人傳頌的君子,不過這等時候竟用商量的語氣同那名殺手商榷,縱使蕭楚愔的心思都在么弟身上,聞了這話也忍不住翻著白眼。小心將么弟攬入懷中免得受了地上涼氣,蕭楚愔看著葉知秋,面露怪色說道。
“這位君子,未免也太君子了。”
與殺手商榷莫取性命,這的確叫人覺了莫名,覺著葉知秋這話可笑的顯然不止蕭楚愔,連著那名賊子也是諷刺。在葉知秋跟前雖不敢妄動,不過聞了葉知秋那探詢的請,這名賊子當即冷笑說道。
“如果我必須要了這人性命?”
“就是不知這位姑娘何處開罪,定要取其性命?”
“這是我的事,與葉大俠無關。”
“壯士之事卻與葉某無關,只是路見不平,既遇了這事,葉某恐怕不能做了沒瞧見。”
“所以君子劍,是管定我修羅門的事了?”
“修羅門?”輕聲微喃,隨後面色微詫,詫色之後看了一眼蕭楚愔,葉知秋說道:“修羅門,倒是看不出姑娘那等纖弱之人,竟會同修羅門扯上干係。修羅門之事,葉某不想摻入,只是這姑娘,葉某恐怕也不能坐視不管。”
先前茶樓一遇,對於蕭楚愔,葉知秋也算記憶猶新,光是衝著這一點,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君子劍,劍威非一般常人所能應擋,如今他又直言這一件事必管無疑。
因著先前千金遇害,上頭已經施了壓,斷然不能再鬧出風聲。這一次夜尋蕭楚愔,純粹是因著首領想再探查,故而他才接了令前來夜襲。
蕭家家主並非喪命於閨房中,而是命喪街市,只要處理得當,一切看上去將是賊子所為。深夜歸家,遇上街井宵小,故而連同蕭家少爺以及隨行丫鬟喪於夜下。此事只要得體,自然不會讓上頭人察覺,可誰知盤算抵不過天算,途中竟叫他碰上江湖傳頌的葉知秋。
葉知秋若是打定主意管定這事,莫說他,便是在添幾人也休想在他手下討得便宜。當即賊子心中已是咯驚,手中刀刃早在方才便叫葉知秋擊斷,如今手中沒有兵器,面對著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君子劍。就在殺手點移腳步尋思是否能錯身後移,以最快的速度閃至蕭楚愔身邊,將這首領想要探詢的女人帶回時,葉知秋顯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右手反於身背,指向上挑勾,指尖挑勾下一刻那負背在身後的寶劍凌躍而起。躍起的寶劍,落持在順勢抬起的左手,劍刃雖未出鞘,可自那持於手中的古劍卻自然滲著駭詭煞氣。
誅仙。
這位人稱君子劍的溫潤俠者,手持的卻是叫江湖人聞之喪膽的極戾兇器。
君子仁行天意在,誅仙殺祭鬼神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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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江湖對於君子劍以及他手持兇劍最直白的頌傳。
誅仙若是祭出,便是鬼神,也得哀哭。雖說此時誅仙還未出鞘,可那握於手中封於劍鞘之下極戾兇器,卻給殺手一種可怕的感覺。這把極戾的兇器在興奮,同時也在期待,期待的持有者將其拔出,讓其至於夜色之下,染舔鮮血。
身為修羅門的殺手,行慣了這個世上太多惡事,甚至於一早就做了準備,總有一天會斃命於他人劍下。早知必有一天當是如此,所以面對生死,他明顯比一般人看得更淡。
可這一次,面對著江湖人人贊稱的仁義俠客,君子劍葉知秋,他竟有種說不出的恐驚。那是一種不知根由自心底蔓溢而出的隱恐,不知是來源於他手中的誅仙,還是來源於他。
誅仙還未出鞘,煞氣已是騰縈,面對著這極兇的戾器以及那絕非自己之力便可應對的男人。賊子方才盤起的心思,直接被僵定在那處,莫說上前擒了蕭楚愔,便是腳下的動作,也僵了。
盯著葉知秋手中的寶劍,感受著那劍鞘都鎖封不住的煞氣,就在煞氣四縈叫人的呼吸逐漸窒頓,忽然間,天空上劃了一道紅光。紅色的束光自遠處上劃,隨後在空中散開,散溢的紅色煙霧染了夜空,滲了詭異。
因著這突起的響聲以及在半空中散開的紅煙,那叫葉知秋震得不敢妄動的殺手顯然得了傳令。趁葉知秋的注意力叫半空上的紅煙吸引時,賊子立即施了輕功,離了這處隨後消失在夜色下。
不過片刻,人已消失在暮暮夜下,當那賊子消失在夜幕時,葉知秋的視線也誰之看了過去。炸散的紅煙,隨風漸漸疏散,不過些許便消失在暮色中,當那紅色的煙霧叫風散於夜色時,葉知秋驚聞邊上傳來蕭楚愔焦急的呼聲。
“寧兒,寧兒你怎了?”
那受了賊子迎胸一擊的蕭楚寧,不知為何竟暈了過去,此時正倒躺在長姐懷中,已陷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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