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簷看了她一眼:“當然可能。北方各州各縣,南方除了景州雲州宣州崇州,都有官員與我們有關聯。大將軍還是忠誠的,驃騎將軍在軍營裡也是很大影響力的。誰要是居心叵測,不用跟他們客氣。”
嶽紫丹的神色更凝重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陳家兄弟年前還進過大牢呢。”
陳忠簷說:“可是他們平安回家了。其實很多年前,我們就擔心,大姐和姐夫會不會遭遇不測。如今走到這一步,上面也投鼠忌器。”
“那就更不會手下留情了。”
動作是肯定會有的。朝廷又派了安平侯過來,直接對陳忠簷說,把山那邊的地獻給朝廷。
陳忠簷很直接:“那邊不是我的地盤,我怎麼可能做得了那邊的主?鎮國公出來一趟就遭了算計,被卸了兵權。你覺得自己的體量比鎮國公還大?”
安平侯不以為然:“他有兵權,我又沒兵權,有什麼可怕的?”
“你不是還有個侯爺之位,當心這個侯爵丟了,那你府上眾人可就要過苦日子嘍。”
安不侯氣極了:“陳帆和章辭去哪兒了?那邊房子裡都沒人。”
陳忠簷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拿根繩子拴著他們。一介布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安平侯不依不饒:“你帶我去山那邊看看。”
陳忠簷呵呵:“那邊有水泥路,你可以過去啊。喝杯茶聊聊,那些回去計程車兵們是怎麼彙報山那邊事情的?”
“無可奉告。”
“哦,恕不奉陪。送客。”
“你不擔心陳忠檁和陳忠楣的安危嗎?”安平侯厲聲喝道。
陳忠簷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這麼大聲。去年鎮國公還對我說拿下,你這說的算什麼?別跟我提他倆,他們跟我又不是親兄弟。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天下人不會罵我的不是。”
“他們會說你見死不救。”
“拉倒吧,全京城百姓都知道他們是被誰抓走的。”陳忠簷甩袖離開,銀燦拎起他後頸衣領,把他送了出去。
陳帆和章辭正在忙政務,嶽紫丹作了臨時秘書。
華城派出了幾個代表團,拜訪每個營寨城堡。有意向投靠的,就談談利益分配,安排政務;沒意向的,也不勉強。
有一個城寨很暴躁,對代表團拔刀相向。可他們面對的是青笈和緗簡,寨子外面還有一些暗衛。最終,那個城寨以武力收服。這對各個城寨和頭領產生了一定威懾作用。
嶽紫丹看著湖邊的那些勢力陸陸續續地都歸入華城,又歡喜又擔憂:“不知四國會如何應對。他們會聯手嗎?”
陳帆喝了口茉莉花茶:“他們未必有這麼心齊。譙國眼看著我們把山地都收過來了,也沒有任何動靜。這塊地對廬國和夏國的戰略地位沒那麼重要了,就算佔了,也越不過譙國,過不了長江。滁國地方最小,禁不起折騰。”
嶽紫丹嘆了口氣:“或許是我有陰影了吧。我這些年,很少有不擔心的時候。求口飯吃的時候,很艱難;爭地盤的時候,很危險;我更怕夫君被那邊的人發現蹤跡,再來趕盡殺絕。”
陳帆握著她的手:“嫂子這些年受苦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陳忠簷和章辭對形勢的把握比我強多了,他們敢做的,就一定是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