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橋走半里路,他們來到了一個大村子。村裡跑出了幾個孩子,看著馬車。秦箏也是拿出幾顆麥芽糖分給他們,問他們里正家在哪裡。
小孩子在前面噠噠地跑著,墨箋駕著車慢慢地跟在後面,詢問孩子們這個村叫什麼村,里正姓什麼。
這村子的名字蠻好聽的,叫開運村。房子看起來都不怎麼好,很多圍牆也是籬笆圍的。
村上人大多數姓奚,少數幾家是外來戶。奚里正恰好去村上處理分家的事情了,章辭說他們可以等了一會兒。
奚里正的妻子姓程,長得五大三粗的。她給大家倒了水,就時不時地看向章辭。然後,又進屋把一個小姑娘喊了出來,叫那小姑娘陪著客人,她去喊奚里正回來。
小姑娘一出來就呆呆地看著章辭,墨箋臉一沉,小姑娘顫抖了下身子,低下了頭。
等了快半個小時,里正夫妻倆才急匆匆地回來了。小姑娘趕緊跑進了裡屋。章辭率先起身,向里正行禮問好,陳帆他們隨後行禮。
里正拱了拱手,說:“這位公子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墨箋說:“我家公子想問問那邊荒灘的事,那可是歸你們村上管?”
里正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是是是,是我們村上管。原來那邊還有兩個村子,後來都並掉了。公子想買地?”
章辭微微點了下頭。
“這荒灘面積可是很大的,兩千畝地呢。兩百文一畝。”
“對面七家渡的荒灘才賣一百二十文。這邊是否可以便宜點?”墨箋說。
里正看向章辭,章辭沒抬眼。里正只好又看向墨箋:“這邊的地比較肥,價錢應該高一點。再說,我們是熙州的廣運縣,地價豈是昇平縣能比的?”
“廣運縣很富嗎?和昇平縣差不多吧?這次廣運縣沒鬧旱災,也沒見地裡莊稼長多好。”墨箋反問。
奚里正訕笑兩下:“這麼大片地,兩百文真的不貴,畢竟兩千畝地能收很多糧食呢,你們種一季就能能賺很多的。”
“那怎麼荒這多年呢?還有村民住不下併到其它村子了?”
陳帆想笑,忍住了。他帶黑箋出來就是為了懟人的嗎?
“這這,這天災有時候不是沒辦法的嘛。”里正爭辯道。
“人可以治理啊,你看元豐縣的水利做得多好。廣運縣這麼多年沒把河道整治整治?”
“怎麼會沒整治過?河堤加寬加高了,過段時間又沉下去了,那段河詭異得很,怎麼填土都沒用!”里正激動了,聲音高了。
“詭異還不趁機賣了多點收入?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墨箋緊追不放。里正傻眼了。
“你們看著也是大戶人家的,怎麼說話也跟村婦粗漢罵街似的?”好一會兒,里正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說話就是這樣的。你要聽文雅的,讓我家秦箏來跟你說。”墨箋指了指秦箏。
里正看了看秦箏,深吸了口氣:“這姑娘的嘴皮子估計是更厲害的。你們再加一點,畢竟兩千畝地呢。”
“和昇平縣一樣,就一百二十文。這地要是稍微有點出息早就很多人想買了,哪會輪得到我們?這種災地早處理早好,我們買了還要僱人幹活,村民不是多了收入?以後租給村民種地,大家也能多收點糧食吃飽飯。”
里正嘆了口氣:“行吧,就一百二十文。今天去縣衙辦地契來不及了,明天再過去吧。我們今天把地丈量一下。公子家住哪裡?”
“元豐縣。”墨箋回答。
里正噎了噎:“我和你家公子說話呢,怎麼都是你在說話?”
“我代表我家公子說話。”墨箋毫不相讓。
“你們元豐縣的地價那麼高,怎麼跑廣運縣來還這麼低的價?”里正還不甘心。
“元豐縣那塊鹽鹼地只賣了五十文。你們這塊荒灘要不要再便宜點收個六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