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舞臺表演車停在蒙縣礦業公司的大門前,車後的滑動車廂板緩緩開啟,五十平米的舞臺展現出來,色彩斑斕,喧鬧異常。
舞臺左側的籠子裡,關著獅虎雀猴,也許是被關了太久,驟然看到滿天大雪,頓時來了精氣神,虎嘯猴啼,獅吼雀鳴,好不熱鬧。
舞臺右側堆滿了焰火,有手持類的,金龍騰飛、梅花盛開;有噴射類的,垂滿柳枝、滿樹掛金、;有投擲類的,八面玲瓏、十面埋伏。
舞臺中央,一大一小正在表演,健壯的男人穿著綴滿亮片的演出服,雙手拿著火把,口一呼,火勢便旺了幾分,口一吸,火焰被含進嘴裡,吞吞吐吐,煞是好看。
小男孩穿著小丑的服裝,帶了個紅鼻頭,有個木傀儡在小男孩胳膊上閃轉騰挪,做著各種複雜的動作。
廠區大門是重中之重,端莊派了一個班的“活死人”在此據守,聽到喇叭聲,十來個“活死人”繞過呲呲放電的電動伸縮門,來到大門外。
他們揮舞著手裡的朴刀剛要前衝,見到男人手裡的火把,本能的感覺到恐懼,停下了腳步。
舉著火把的男人面對“活死人”毫無懼色,走到舞臺右側,用腳勾起個焰火,吐出口火焰,點燃了引線,把焰火踢到前方的“活死人”中。
“啪啪啪...”一束束光線突然炸開,黃色的、紅色的、綠色的、藍色的,旋轉著射到白雪皚皚的土地上、“活死人”身體上和銀白的天空中。
“活死人”身上著了火,驚恐萬分,嗬嗬”的叫著,有的在雪地裡打滾,有的直奔門衛室跑去,跑的太快剎不住車,撞在電動伸縮門上,渾身閃起電火,短短几秒,便沒了聲息。
石心從舞臺上一躍而下,一手持火把,一手拎起個汽油桶,走到掙扎著的“活死人”身邊,邊倒邊點,把門外的活死人”變成了燃燒的人肉火把。
門衛室裡剩餘的兩個“活死人”交流下眼神,瘦小的往主樓跑去,高大的走出大門,眼神呆滯,動作卻很敏捷,三步並做兩步,向背對大門石心衝了過來。
黑色皮裝的麥芒從舞臺演出車的駕駛室裡跳了出來,在地上撿了把朴刀,跑了兩步,高高跳起,蓬勃的“護體”神力貫穿刀身,乾脆利落的斬落了這名“活死人”的頭顱。
扮成小丑的曲奇很滿意自己的形象,一會揪揪自己的“鼻子”,一會擺正下尖角帽,他看到門口附近已經沒了“活死人”,對木傀儡說:“小弟弟,去開門吧。”
廠門口的廝殺與騷動,主樓的崗哨第一時間按響了遍佈全廠的警鈴,各個門崗和樓內的一部分“活死人”開始向廠門口集中。
樓內的端莊嫡系兵分兩路,一路去樓下的大廳,刀光霍霍,堵在門口,一路開啟窗子,幾十把強力弓弩,箭頭都塗了黑色的毒藥,對準了樓下的必經之路。
趁亂,喬梁和關鑫偷偷溜出集控中心,關鑫接起電話,口裡重複著幾個位置:“第一個,食堂後廚的水龍頭,座標,第二個,宿舍樓後第三棵樹上的紅繩,座標……”
喬梁抓起關鑫,白色的兩道弧線向食堂後門墜去,在空中,他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集控中心的屋頂被掀翻,滾滾濃煙湧了出來,破碎的發電機碎片從窗子飛出,火苗落在潔白的雪地上,一閃一閃亮晶晶。
礦坑裡的石意合上電話,衝箱子裡的武平鶴輕喚一聲,沒有迴音,他深吸口氣,把神力運到全身,雙手抱起箱子,飛快的向火車跑去。
礦業公司大門和圍牆的高壓電斷了,幾個抱緊伸縮門的乾屍的身體倒了下來,木傀儡鑽進了門衛室,電動門向兩側分開,麥芒揮手示意石心上車。
二十多米長的舞臺表演車前的喇叭聲再次響起,嗚哩哇啦的廣告詞和動物的嚎叫聲一起湧進了礦業公司的廠區中,與迎面的一批“活死人”在距離主樓幾十米的雕塑處相遇。
麥芒按下車內的控制按鈕,演出車另一個側面和後面的廂板全部捲起。
舞臺上的石心一手拽開獅虎猴的籠門,一手把火把扔進了舞臺右側焰火堆中,邁步到曲奇身邊抱起他,跳上演出車駕駛室的車頂,盤膝坐下。
在門衛室完成任務回到曲奇懷抱的木傀儡,小嘴急念,白霧陡然升起,兩米方圓的淡紫色光罩把車內車外的三人籠罩其中。
車後的焰火有幾百個,被火把引燃後,像道道霓虹傾瀉出去,漫天漫地火球飛舞,驚的剛跳出籠子的獅子和老虎野性大發,衝到“活死人”堆裡,瘋狂啃咬。
幾個“活死人”用刀刺不破車前的光罩,急得原地亂跳,很快被火球引燃了衣服,忙不迭的撲打起身上的火來。
焰火亂舞,許多火球射向主樓的窗戶,打手們一直忍受著耳膜的騷擾,心裡早就煩躁不安,紛紛收回弓弩,關上了窗子。
麥芒在駕駛室裡瞄著他們剛一關窗,車子急衝,石心單手把住車前的橫樑,演出車全速開到了主樓門前,連上了五六個臺階才不得不停下。
關鑫接完電話問喬梁:“你還能飛幾次?”
喬梁驕傲的說:“就你說的哪幾個座標的位置,夠。”
也許是雪地反光,也許是喬梁神力透支的太厲害,在找尋最後一個陣眼時,飛歪了。
本來是要飛到廠區東北角的移動發射塔下,拆除掉第三根塗抹了金色的支柱,喬梁居然飛到了西北角。
西北角是礦區的聯排車庫,兩人落到了最西邊的車庫門口,剛想飛回去,捲簾門上的小門開了,關鑫被雙大手拽了進去。
喬梁咬牙跟了進去,車庫裡被裝潢成了民宅,把關鑫拽進來的男人瘦的和蘆柴棒似的,屋內的床上還躺著個神志不清的男人,用被子蓋住了雙腿,裡面腐爛的氣味令人作嘔。
喬梁去搶關鑫,卻沒有他力氣大,關鑫被扔到了床上,神志不清的男人看到來了活人,“嗬嗬”的叫著,欠起身體去抓關鑫,嘴裡流著綠色的口水。
關鑫又驚又怕,急忙呼喚神識裡的布衣神像,神像只說了一句話:“咬他!”關鑫蒙了,讓我咬他?先不說咬他有什麼用,這麼埋汰怎麼下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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