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張開雙手,手掌心的嘴隨著心意閉上,然後化作細紋,消失不見。
他暫時也不知道掌心的兩張嘴有什麼作用。
三日後,陳晉告別再三囑咐的家人,陳生只知道傻笑,望著陳晉只知道拍肩,林綰箐整理著陳晉的衣服,滿是叮嚀囑咐,二丫雙眼通紅,“少爺,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呀。多回來看看,二丫永遠是你的貼身丫鬟。”說完,紅了臉,轉了過去。
陳晉絕世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對眾人說到“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我又不是回不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的。”
陳生釋然,終於開口“一個人在外,照顧好自己,謹慎低調行事,多交朋友。家裡世代務農,沒有什麼背景靠山,一切只能小心行事,凡事三思而行。”
接著他頓了頓,“如果混不下去,就回來吧。聽聞仙道如渡河,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陳晉無言,望著大家的雙眼,滿是擔憂期望憧憬不捨,種種複雜的神情。
他第一次感覺融入了這個世界,這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情有義,凡俗人間火氣與仙氣並存,和諧共生的世界。
前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內心如貓爪撓心一樣。
陳晉一咬牙,轉過頭去,“你們放心好了,我走了,父親母親二丫還有別的叔叔阿姨你們留步吧。”
頭也不回,走向不遠處的馬車。
“你個老東西,我的晉兒俊秀如女子一個羸弱的男生,你個挨千刀也狠心讓他出去獨自闖蕩。”
“仙緣到了,不拼行嗎?我也想讓陳晉安安全全地成長,直至幸福終老。”
“可是,你忘了我的叔叔伯伯,你的姐姐,你的一些長輩怎麼死的嗎?有些東西不是你躲就能躲過去的。”陳生一聲嘆氣,望著天空。
接著低沉道“在人世間就如在煉獄中,腳下滿是熔岩,不知道從哪塊就會爆炸出滾燙的岩漿將人毀滅,若是繩子伸下來到你面前你卻沒有握住,可能這輩子都逃脫不了這個煉獄了。”
陳生眼眶泛紅,似乎想起了久遠的記憶,低下頭,聳著肩,扭頭一揮手。“走吧,大家都回去。”
你們都曾告訴我,不要再走這條無數被血染的路。可是,那條路上滿是我們親人的血,總有一個人要把這條路走到盡頭看看,就算是證明這條路是錯的,想必九泉之下的他們也會安心了……
而陳晉,之前我覺得他就此安穩一生,而現在,我很看好他。
陳生猛的回頭,看著載著陳晉的馬車漸行漸遠,久久無言。
太白山高而險峻。山與山間天梯石棧互相勾連。有的山與山之間中間有大河。大河激盪,河浪拍石而騰空,聲如驚雷,激流奔騰,迂迴曲折。
陳晉一路看來,不由得想起李白的詩來。
真可謂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又見數十道仙劍飛空而過,劃出一道道彩虹,山路兩旁有仙鶴起舞,靈猴跳嘯。
好一派旖旎風光,仙家風景。
這便是太白山麼。陳晉觀此景,感覺胸中塊壘盡去。只想仰天長嘯,壓抑不住心中的豪情激盪。
上一輩子我是地表最強物種,立於武道之巔。這輩子若有可能,我想走上更強的路,踏青雲,破日月,看看更高處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