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說中俊兒的心事,他勃然大怒,扯住毛樂言的頭髮便往牆上撞去,怒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誰說姨娘寵愛他多一些?你以為他就矜貴我低賤?我跟他是同父同母所生,我若是低賤他高尚到哪裡去?你以為他真是靜王的兒子?哪個女人都撲倒往他懷裡去,連姨娘也是如此,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女人,是不是瞎了眼,還是豬油蒙心了?那雜種哪裡好了?”他氣極,竟然說劉澤中是雜種,說出來,又覺得不妥,但又不願意改口,只得面容猙獰地拉著毛樂言的頭髮撞牆上。
毛樂言額頭出血,血沿著額頭一路流下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血腥的味道,用盡全力按壓住自己的憤怒,不能反抗,不能翻臉,一定要看清楚各種機關。心中對俊兒所說的話,卻是有些震驚的,劉澤中竟然不是靜王的兒子?真是奇怪啊,劉澤中的模樣跟劉漸劉吉等人有些地方相似,難怪誰都沒有懷疑過這些事情。
那俊兒漸漸恢復冷靜,他鬆開匕首,冷冷地道:“走前面!”他怕毛樂言走在後面會暗算他。雖然說是各種看不起毛樂言,但是因為那日見過她跟陳如兒對招,知道她確實有些本事的。
一路狹窄的甬道,僅能容一人透過,胖點都無法通行。毛樂言舉著夜明珠,甬道這裡應該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因為俊兒一直跟在她身後,而她也故意步伐凌亂,所以要是有機關,早就發了。
出了甬道,眼前便陡然開朗起來,俊兒先一步走在前頭,然後挾持她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道:“不許動,跟我走,我怎麼走你就怎麼走。”
毛樂言被他的手腕卡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艱難地呼吸一口道:“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走的。”
俊兒鬆開了點,讓毛樂言可以呼吸順暢,他臉上有些凝重起來,腳下也十分小心,他拖著毛樂言,沿著地牢裡潮溼的地面一路前行,偶爾跳躍,偶爾轉道,毛樂言把這些點都記在心上。
走過這一塊潮溼的空地,眼前便有一道門,俊兒上前扭開門柄,是左三下,右三下,中間再摁三下,門便咿呀一聲開了。
首先進入毛樂言眼中的,是一道紅色的屏障,這道屏障是用光造成的,紅光中帶著暗青色,毛樂言駭然,這道光屏,就算用瞬移術,也無法穿透,因為,這相當於一個結界,難怪陳如兒如此淡定,原來,她早就設好了一切,就算她用瞬移術進來也於事無補。
這個結界是用來對付有法術的人,尋常人,則來去自如。毛樂言透過紅光,看到慶王被吊在紅光後的牆上,他被吊起的雙手,左手少了一根尾指,確實如陳如兒所說,為他包紮好了。他整個人都憔悴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但是神智依舊不大清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又閉上,似乎沒有看到毛樂言。
毛樂言卻忍不住痛楚地喊了一聲:“顯!”
慶王陡然睜開眼睛,驚慌地張望了一下,待他的眸光穿過紅光落在毛樂言身上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驚刺痛起來,他驚道:“你也被抓來了?”他揮動著被吊起來的雙手,怒喊道:“劉澤中,你有本事衝著男人來,傷害一個小女人,算什麼英雄!”
毛樂言眼中的淚水忍不住簌簌落下,她衝上去,但因有法術在身,被紅光彈了出去,撞在牆上,她爬起來,喊道:“顯,不要動,別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慶王急促地道:“你能逃出去快點逃,不要你救本王。”
毛樂言盤腿而坐,想破解這道紅光,但是她無法靜心下來,腦子裡亂糟糟一片,她凝神往紅光衝過去,企圖衝破結界,但是一次次地被結界彈回去,看的慶王心痛不已,他喊道:“別撞了,那不知道是什麼妖邪的東西,你衝不破的。”
俊兒哈哈大笑,“姨娘若是看到你如此狼狽,一定會高興的。毛樂言,你撞吧,姨娘這道紅光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
慶王不斷地扯動雙手,吊著他的鐵鏈發出響聲,牆上有灰塵剝落,他因為扯動過猛,那斷指開始流血,毛樂言瞧得心直髮抖,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靜靜地看著慶王,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景王衝她擠出一個笑容,暖暖地安慰道:“好,我等你!”知道毛樂言不是被困,他的心就放了下來,自己受多少苦,都無所謂了。
毛樂言眼眶溼潤,張大嘴巴,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自從認識她至今,他都是俊美不凡的男子,如今卻落得如斯下場,她真的很後悔要研究什麼炸藥,若沒有,即便兩軍交戰,劉漸也未必會輸的。
“對……不起!”毛樂言哽咽地道,“都是因為我,若我沒有弄什麼武器,你也不必受這樣的苦。”
慶王痴痴地看著毛樂言,他有預感這一次自己是不可能活著出去了。他道:“小言,你跟我好好地說幾句話,好嗎?”
毛樂言點點頭,帶著哭腔道:“好,我們說話!”
慶王微笑,滄桑憔悴的臉上有柔和的光,他痴痴地凝視著毛樂言,彷彿看不夠似的,帶著痴醉痴迷,他靜靜地道:“答應我,無論環境多麼惡劣,你一定要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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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答應你,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她要什麼我都給她,我一定要救你出去。”毛樂言在沒見到慶王之前,雖然幻想過千百次他受虐的後面,但是真正見到他如此憔悴地站在她面前,她的心還是陡然碎了。
慶王大概也知道自己被抓來是劉澤中用來要挾毛樂言交出武器,他厲聲道:“你若是交出武器,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
“我不能讓你死,你聽著,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毛樂言伸手抓過俊兒,“帶我出去,我要見陳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