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坐堂的連忙道,眉開眼笑地道:“不知道少爺是斷當還是贖當?”
毛樂言想了一下,斷當的話以後真出點什麼事情,自己想贖回來可就不行了。她想了一下,道:“贖當吧!”
坐堂的伸出三根手指,在毛樂言面前晃了一下!
三十兩?這未免太少了吧?毛樂言不滿意地搖搖頭,伸出了四根手指,起碼也得要四十兩吧。雖然她覺得四十兩是賤賣了,但是沒辦法,這個時代的玉器還沒有那麼奇缺,價格自然也沒有很高。
坐堂的有些為難,想了一下,咬牙道:“好,成交了!”
四十兩,雖然不多,但是也不算是白忙活了,毛樂言舒了一口氣,渾身溼透地坐在當鋪的凳子上,秋涼如水,她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連忙便有小廝上前倒茶,還送上點心伺候著。
當掌櫃的把銀票連同當票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四千兩銀票。不是四十兩?是四千兩?
坐堂的讓她在當票上打了指模,這筆買賣便算是成交了。
毛樂言走出當鋪大門的時候,已經是個身懷鉅款的富姐了。
當鋪對面,是賭檔。人家說賭檔旁邊,總會有三四家當鋪,她回頭看了當鋪的招牌,“又勝押”旁邊的是“必勝押”,看來都是拿穩了賭仔的心理。
一名臉上塗滿脂粉的中年婦女,看似是老鴇的人上前來,笑呵呵地看著毛樂言,“公子是要廂房還是坐廳裡?”
嫖妓是一件很隱私的事情,毛樂言覺得還是關起門來比較好,她仰頭環視著二樓,指著臨街的一間房子道:“本公子要這一間。”
老鴇一臉的歉意,“誒喲,實在不好意思了,這一間雅間已經留給了慶王爺,他一會就到,公子,要不……”
老鴇話音未落,便聽到一名龜奴上前道:“慶王爺來了,媽媽快出去相迎!”
老鴇一臉的歡喜,連忙對龜奴道:“帶這位公子上房,找最漂亮的姑娘招呼。”說罷,便屁顛屁顛地出去了。
慶王爺?就是她的老公?毛樂言微微吃驚,這混球家中都那麼多姨太太了,還出來找女人?難道說,這麼多女人都滿足不了他?她不過入宮幾日,他又開始混青樓了?就不怕太妃震怒了麼?
龜奴領著她上房,一邊走一邊介紹:“我們春意樓,那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樓,姑娘們可漂亮了,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樣樣在行啊!”
毛樂言淡淡地笑了,回頭看著那從門口被眾人擁簇進來的男子,他眉目帶笑,俊美的臉龐微微上揚,嘴角有一抹淺笑的弧度,頎長的身姿套著一身合身挺拔的青色錦服,腰間束著玉白色的描花腰帶。果然是那混球。
看著慶王爺,不知道為何毛樂言心中忽然想起皇帝的面容來,皇帝和慶王爺有幾分相似,是輪廓相似,只是皇帝要比他眉目清冷幾分,而且皇帝看人的時候是冷颼颼的,視線十分凌厲。相反,慶親王的笑容倒有幾分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一邊走,一邊往回看,心中在把慶王爺和皇帝做對比,絲毫沒有留神那樓梯上躺著一塊香蕉皮,她踩上去的時候腳下一滑,腦子裡忽然蹦出一句:殺千刀的,亂扔香蕉皮這種事情是多麼歹毒的心腸才幹得出啊?
眾目睽睽之下,總不能嗖一聲飛起來吧?她只得抱住腦袋,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
如此這般,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了。
她剛好滾到慶王爺的腳下,現場一片鬨堂大笑。老鴇與龜奴連忙衝過來想扶起她。被她惱羞成怒地拍開手,所幸她知道自己沒穿褲子,下滾的時候懂得遷就一下,否則,春光乍洩了。
如此丟臉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身上了。
她拉住衣襟,然後勉強站起來,就這樣大刺刺地站在慶王爺面前。
兩人的眼睛相距不到十厘米。方才是她偷看他,而如今是她看到他,他也看到她了。十目交投,大家都愣了一下。
慶王爺的臉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再看他一身男裝打扮,疑惑漸漸消減,淡淡地開口:“兄弟,怎麼走路的?”
毛樂言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再看四周鬨堂大笑的嫖客,大家都舉著酒杯笑嘻嘻地看著她。
老鴇上前問道:“公子,您沒事吧?”
毛樂言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們,樓梯裡有那麼大一塊香蕉皮,沒看到麼?”
老鴇無辜地道:“實在對不住了,是奴家的錯了,只是公子不也沒看到麼?否則,怎麼會踩上去了呢?”
現場又是哈哈大笑,毛樂言頓時意識到自己成了全場的笑柄,甚至極有可能會淪為歡場界的笑柄,她惱羞成怒,對著老鴇怒道:“還不趕緊給老子開間雅房?沒看見老子一身都溼透了嗎?找十個八個漂亮的姑娘伺候老子!”
說罷,轉身噼啪噼啪地上了樓。
身後又傳來驚天動地的笑聲,甚至有嫖客取笑道:“這位小兄弟,十個女人這麼多,小心小鳥沒摔壞,倒用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