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瓏站在風雪吹來的方向,她伸開雙臂一抖,寬大的衣袖隨風蕩起。
不知道是風雪太大恍惚了眼睛還是這一切本身就是真實的,白瓏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拉長。
她那頭原本烏黑的長髮也變成如霜雪般的白色。
屍澤突然站了起來,他望向白瓏,呆愣道:“是你。”
風夾著雪將那頭簇新的白髮掀起拋向無盡的黑暗之中,她就像黑夜中的月光一樣,溫柔的不可思議。
屍澤失聲道:“怎麼會是你?玲瓏?”
“是我、是她、是誰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你們人類的誓言全是騙人的。”白瓏單手併成劍指直指天空,嘴裡喃呢著古老的歌謠,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屍澤的心上。
突然狂風大作,天地之間一片迷濛。
驚雷乍起。
白瓏閉上眼睛,她雙手交疊在胸前,四散的長髮在她身後開出一朵妖嬈的花。
齊沉驚訝的望著天空中不斷劃過的閃電,他曾聽聞這世上有大成者能憑一己之力撼動天地,使天地規則為其所用,但那也只是傳說中。
傳說的事情親眼所見又是另一種感覺。
天地之間似乎所有的風都湧了起來,將四周的一切吞噬掩埋。
白瓏雙臂一振,風捲著雪全部湧向那群人來的地方。
嘩啦啦的風,徹骨的冷。
“他們...”齊沉欲言又止。
“死了。”白瓏接道:“這樣就沒有人能打擾到我們的談話,你說是吧?澤淵。”
屍澤剛抬起的手又落下,他眼中神情複雜。
昔年的往事再次攏上他的心頭,箇中滋味難以言說。
......
“前輩,這個人你認識嗎?”張炎將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推到白月明面前,那是有一張證件照,黑白色的底板,泛著時間賦予的焦黃色。
“齊杳白。”白月明念出這個人的名字。
“你認識他?”張炎收起照片道。
“你想問什麼?”白月明直截了當道:“不必在這裡和我繞彎彎。”
“齊杳白、趙樓光、榮健華......包括前輩你。”張炎停頓了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的事情你不必再提。”白月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張炎輕笑一聲:“雖然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能從你們這些人諱莫如深的態度看出,當年的事情一定很慘烈。”
見白月明沒有任何表示,張炎也不覺尷尬,他繼續道:“前二十年我一直以為能遇到月霜是我人生最幸運的事情,後來隨著年齡漸長,我發現事情的真相併不是這樣。”
“就拿齊杳白來說,真正的齊杳白早已死在了俄切門特工程裡,另一個‘齊杳白’從天而降將齊沉養大,趙鍾明的父親趙青銅無端自殺...哦,不,應該說是趙樓光無端自殺。”
“趙鍾明可能還不知道他的父親和祖父其實是一個人。”張炎用陳述的語氣道“榮建華、榮雅、榮彩......整個沈榮寨,每一處都很詭異。”
“繼續說。”白月明表情不變,他示意張炎繼續說。
“還有一個人,陸歸途。”張炎頓了一下:“我們應該叫她陸荼還是叫她陸歸途?”
白月明拍手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
“我並聰明,是你們太過自大。”張炎嘴角含笑,他的笑容並未達到眼底“我們這些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卻屢屢相遇,這種小機率的事情,每次都在上演,是個人都會察覺到不對,前輩,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