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老頭一走進客廳,就見到一個穿著土黃色袍子的男子坐在客廳下首的一張椅子上。那男子大約三十多歲,面色微白,沒有鬍鬚,頭髮有些亂,土黃色的袍子也皺皺巴巴的,不怎麼服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
南宮老頭做到上首的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只看著那個人。
又家僕送上來茶水給南宮老頭。
南宮老頭端起茶杯,緩緩的撇著茶杯裡浮著的茶葉沫子,並不喝。茶杯蓋碰著茶杯發出噹噹的響聲,迴盪在小客廳裡。
沒有人說話,靜的出奇,更顯得這個聲音的突兀。
那人似乎被驚動了,猛的抬起了頭,只見他眼中佈滿紅血絲,似乎很久沒有休息過了,眼神中驚惶帶著絕望。
南宮老頭感覺差不多了,才放下茶杯,開口說道:“敢問公子怎麼稱呼?”一開口並不問他別的,就跟平常剛認識的人寒暄一樣。
那人愣了愣,本來打算好接受各種嚴刑拷問的,誰知竟被送到這樣一個小客廳,又被人這樣詢問。他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南宮老頭並不在意他是否回話,兀自說了下去:“聽聞公子也是棲梧郡的人,不知道平時做什麼消遣?”
那人繼續沉默著。
南宮老頭也不介意,接著說道:“小老兒在棲梧郡也有不少生意,說起來,我們都是做生意的,正好互相親近照應才是。
那人心道,你南宮家的生意遍佈棲梧郡和北方各府郡,如何需要我一個小鋪面照應。
南宮老頭仍舊自顧自說著:“小老兒也知道和氣生財,昨日我家下人去貴店裡買東西,想是不懂事,言語衝撞了,被公子店裡的人給拿了起來。小老兒這裡給公子配個不是。只是那下人是得用的,還請公子將人還給我南宮家。”
南宮老頭話雖然說得和軟,但是終究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那人渾身一震,仍舊一言不發。
南宮老頭語氣逐漸轉為嚴厲:“今天將公子依樣畫葫蘆請來,就是想知道我那下人的下落。公子不如直接說出來,我們還可以交個朋友。不然公子只怕要吃些苦頭。”說罷連連冷笑。
張大管家在旁邊聽著,一直沒有說話,此刻也開口道:“小的勸公子還是將知道的說了。此刻我家老爺以禮相待,是在這客廳裡。若是等送去郡守府,那大牢裡面,可不是公子這等人物應該呆的地方。”
南宮老頭冷哼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少不得將他送過去。郡守大人想必也會很想破了這個案子。”
張大管家回頭對南宮老頭說道:“老爺說的極是。只是這賴自珍賴公子自小錦衣玉食的,沒有受過那個罪,老爺最是仁善,肯定不捨得送賴公子過去的。”
主僕兩人竟是一搭一唱,唱起來雙簧。
這雙簧太過明顯,那賴自珍也聽了出來。只是他心裡發苦,雖然是雙簧,但是變成真事也不過是南宮老頭一念之間。
想那郡府的大牢中,陰暗,潮溼,發黴。還有,有可能隨之而來的酷刑。賴自珍又瑟縮了一下,但是還是堅持沒有鬆口。他不敢開口,就怕開口之後,連去大牢的運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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