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烈還記得,當初從耆國議事廳下發現躲藏在其中的黎卭和一眾耆國孩童時,他本有機會盡數誅殺那些孩子,可他卻猶豫了。
難道從那時起,自己就有所懷疑了嗎?還是說連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懷疑呢?
或許當時是先祖顯聖,卻讓他等到了大巫姜菘的法令,一位地巫趕到了耆國,要求他們停止殺戮,並帶走了黎卭和其他耆國孩童。
那時的他並不明白大巫姜菘為什麼會叛出了炎族,並帶著黎卭他們遠走東方,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些猜測。
可是,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呢?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謂炎帝血脈只不過是統治者的說辭罷了。神農氏的偉大與他的血脈並無太大關係,即便直系血脈的姜明、姜宜、姜來幾任炎帝不也天賦平平麼?甚至在他們統治的時期,炎城對於諸侯國的統治力還在逐年減弱。直到姜榆罔上位,才用鐵血手段讓炎城恢復了一絲往日的威望。
姜烈終於吃飽了,他站起身來,赤裸的身體上滿是傷疤,那是在無數的血戰中留下的榮耀痕跡。
他著腹部最大的傷疤,那是被毛族雷獸王脈中一隻披毛巨犀的銳角貫穿的,他在那次戰鬥中差點失去了性命,可也率領炎軍抵禦住了冬日裡毛族的入侵。
嘆了口氣,他眺望東方,即便姜榆罔真的不是炎帝血脈,可如今的他依舊是人族的統治者。
只有權利和武力才是真正的力量,所謂正統血脈根本沒什麼意義。
隨著人族的逐漸擴張,與各族間的矛盾也日益增多,單是邊城,每年到雪季,都會殺死無數流竄到城中的外族。
因此,如今的人族,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帶領整個人族在強族林立的世界中強大起來的領導者,那個人只會是姜榆罔。
邊城中六個糧倉已經被堆滿,在秋收之前,炎族大軍將會再一次東征,而這一次,炎族的牛頭旗將會永遠插在東方。
“來人!”
姜烈喊了聲,從城牆後攀上來一個巫戰,昂首站在姜烈面前。
“傳我號令,邊城巫戰即日起全面肅軍!著十軍將領前來商討秋狩之事!”
“得令!”
巫戰領命,翻身下了城牆,姜烈看著城下如同工蟻般忙碌的奴隸,舔了舔嘴唇。
所謂秋狩,並不是狩獵外族畜生,而是狩獵奴隸。
每一場人族大戰,都會製造出許多奴隸來,而即便再能幹的奴隸,也要吃飯的。
在欠收的年份裡,為了降低人口數量,無論是炎城還是諸侯國,都會舉辦秋狩,將那些奴隸作為獵物,讓巫戰們進行狩獵。
在炎城時,進行秋狩的巫戰往往是當年才成年的少年巫戰,一場秋狩不但可以讓沒有正經廝殺過的少年初嚐鮮血的甘甜,更能讓統治者們看到其中的優秀者,招攬培養。
記得當初自己剛剛成年秋狩時,是砍下了十七顆奴隸的人頭吧?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人頭有多沉。
邊城中的巫戰都是從戰陣中搏命廝殺撿回性命的血性漢子,可也有五年沒有砍下過人頭了。
是時候讓他們僵硬的手腕重新熟悉下人脖頸的硬度了,姜烈需要激發那些孩子們的血性。
很快,他們將會再一次踏上戰場,在那裡,將會有一場硬仗等著他們。
縱身躍下城牆,姜烈落在人群當中,四散的奴隸畏懼地讓開一圈地方,這些被廢去巫力的羌人彷彿卵蛋也隨著巫力一起被割掉了,早已失去了血性。
或許該讓那些小子留些手,開戰後還得指著這些奴隸運送糧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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