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枯枝敗葉,掃開密結的蛛網,一路行到破爛不堪的正殿。
抬首,看著三個斑駁的山神像,惠岸沉聲道:“熊羆,我來了,還不顯身?”
惠岸話剛落地,那三個山神像立馬動了動。
斑駁的表皮散落,片刻顯出黑熊精、蒼狼精和白花蛇的本相。
然後又搖了搖身子,本相隱去,又變幻出先前在黑風洞前談經論道的人形模樣。
變成人形,三怪才對惠岸恭敬行禮作揖道:“行者到此,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惠岸目光定定地看著三人,淡淡問道:“菩薩著我問問你們,此間事辦得如何了?”
黑熊精聞言,猶豫了下,回道:“煩請行者轉稟菩薩,經過我等的初步瞭解,那豬頭本事甚高。昨日才著此間精怪前去試探,想來快要回返了。”
惠岸見他這般說,面上無悲無喜,又道:“菩薩有命,若這豬頭冥頑不靈,你們也不必留手了。實在不行,就宰了吧。”
黑熊精聞言,頓時吃了一驚。
先前菩薩派他們來時,只說逼這豬頭離開高老莊,讓他安安心心在福陵山恭候取經人便可。
正因為有這般顧慮,所以他們並沒有一來就施展太過激烈的手段。
只先抓了幾個本地的精怪,讓他們前去試探試探。
但現在,菩薩竟已改了主意,有置那豬頭於死地的意思了。
關鍵的關鍵,那豬頭若是死了,自己便要頂替他加入取經隊伍。
被觀世音戴上禁箍強行收服,對黑熊精而言已是莫大的屈辱。
若再伺候一個區區凡人,幹那挑擔拽馬、跋涉萬里的苦差,可與自己逍遙覓長生的志向大相徑庭。
一時間,黑熊精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惠岸見他如此,也不多言,只丟下一句:“限你們半月之內,辦妥此間事。另外,若膽敢洩露菩薩的半點資訊,哼哼——”
雖未明說,但那冷哼聲中所蘊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戴上禁箍的黑熊精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應道:“請行者轉稟菩薩,我等必不負厚望。”
惠岸掃了他們一眼,目光裡滿是蔑視。
話已傳到,半個字也不想再說。
提著長棍,縱著雲頭,徑回南海去了。
待他離去,戰兢兢的蒼狼精和白花蛇精才長長出了口氣。
白花蛇精道:“這惠岸行者,好像對咱們成見很大啊。”
蒼狼精唾了一口,憤憤道:“什麼東西!狗仗人勢罷了。等俺修為上去了,早晚收拾這廝。”
黑熊精滿腹心事,不想在背後議論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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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擺手,卻將目光望向廟門之外,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