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嘗等來到膳堂之時,這裡已經有百來人在排隊或用餐,古夢嘗直接走到最前面,一指一面有空白處的牆,對徐小策道:
“就貼這裡好了!”
徐小策有古夢嘗在,自也不怕,將那要帳的白紙貼了上去。
古夢嘗雖然才來長青門二日,但年青弟子不認識他的,少之又少,有些心裡沒鬼的,不免湊上來觀看,待看清紙上的內容時,直是又驚又笑,驚的是古夢嘗新奇且肆無忌憚的做法,笑的是有人些要不自在了。
而那些心裡有鬼的,待看清楚後,就要開溜,古夢嘗一直在留意現場諸人的反應,見了,“噌”地一下子跳上一張飯臺,高聲道:
“我今兒是給有些人留了面子的,並沒有將你們的姓名公佈出來,如果你們還不自覺,我一發狠,過兩日就將你們的名字貼掌門家去,到時連累了你們師父尊長一起失了臉面,可別怪我!再說欠帳還錢天經地義,那錢也是我拼了老命賺來的,你們有些人想混過去,我勸你們趁早消了這念頭!”
古夢嘗正想繼續慷慨激昂地說下去,突然身後有人喊道:
“你這是在幹嘛?好沒規矩!還不快給我下來!”
古夢嘗轉頭看過去,見一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自膳堂後廳裡走了出來,只見她麵皮白淨,一身白衣在腰處束了,倒顯得很是幹練。
古夢嘗並不渾,其實很多時候他是彬彬有禮的,剛才這人雖說話不客氣,但他不想和女人爭執,便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正要說話,只聽徐小策在身邊低聽說道:
“張帆姐姐張菁!”
古夢嘗聽了,心裡一動,想說的話便沒有出口,而是看著她笑而不語。
張菁確實是張帆的親姐姐,她于丹『藥』方面天賦一般,靠著父親的面子,在長青門中弄了個採買後勤的差事混著,昨晚的事她亦已知曉,因此對於古夢嘗她焉有不識之理,剛才古夢嘗的舉動她在後面看得清楚,加之她對父親昨晚的做法很是不解,於是便存著教訓一下古夢嘗的想法走了出來,心想,左右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這裡是我的地頭,還能讓你上天不成?
張菁見古夢嘗從桌子上下來,便走到那面牆跟前,抬手便要去撕那張要帳的紙,口中說道:
“這裡是子弟用餐的地方,你這樣胡鬧,成什麼樣子?”
古夢嘗見了,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位大姐,你若是撕了,我家小灰可是要發飆的,它發起飆來,我都害怕,而且這傢伙專抓人臉面,若真如此,實是不美!”
古夢嘗心裡想著,你就是女人又如何,反正我比你小上許多,鬧也就鬧了,再說,我抬了小灰出來,就是有事,自已也可以推得乾淨,不至落得一個欺負女流之輩的名聲。
但是這一聲大姐,張菁聽了,卻是心頭火起,她因為『性』子自小不好,又兼之父親的原故,向來眼高於頂,以至於三十歲了還未有伴侶,平時最忌恨之事便是有人暗示她老,現聽了古夢嘗的話,那告示也不去撕了,轉過身來,怒視古夢嘗,高聲道:
“你這小娃娃,好生沒有教養!這膳堂歸我管轄,我自要維護這裡的秩序!”
古夢嘗實在不願與女人起口舌之爭,雖然張菁說話不好聽,但他只是想阻她撕告示,現見她不再動手,便一笑作罷。
張菁見古夢嘗不語,以為他怕了自已,心道,張帆與父親太過軟弱,以至丟了臉面又失了錢財,對方到底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不是讓自已三言二語給震住了。
四周眾人也是心中奇怪,昨晚上古夢嘗說話做事大膽囂張至極,怎的今天遇著張菁卻老實了?難道他真的怕了?還是另有所圖?
張菁復回轉身去,抬手就去撕牆上那紙,卻聽身後有人大叫:
“姐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