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裡有一女人在閉目養神,涼亭外暖陽明媚,和風習習,再加上四周的湖水流動的聲音伴著荷花荷葉碰觸的聲音,就像一首搖籃曲催著假寐的人陷入沉睡。
假寐的女人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偶然發出的咿呀聲吵醒,睜開眼,看見相宜懷裡抱著個小豆丁向這邊走來。
這小豆丁眼睛明亮,全身肌膚粉嫩晶瑩而又柔軟,隨著步行的節奏,像陽光下的果凍,抖動著誘人的波浪,激起人想咬一口的衝動。
小豆丁看見涼亭裡的女人,張開無齒的嘴笑了,這一笑,像夏花般絢爛,但夏花怎樣絢爛都是不及他這一笑的。他伸出胖嫩嫩的右手,指著涼亭,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然後又興奮的拍起小手掌來。
女人正是一年前與王霸天成婚的藍寶怡,而胖嫩嫩的小豆丁,正是十月前藍寶怡生的兒子,王嘯天。
藍寶怡想想當時生產的疼痛,現在還害怕,但看見粉嫩嫩又聽話的小傢伙,心裡很是慶幸。
回想起那時,王霸天從燚城把她帶回京城,見過老太妃和王爺,兩個老人不會因為身份的問題看輕於她,兩人對她極好,就可知兩人是極好相處的人,而府裡更是簡單,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這讓藍寶怡很舒心,也就預設了這層關係,打算著,聖旨讓她嫁給王霸天那就嫁吧。
王霸天也是有心,求了宮裡的秦淑妃娘娘收了藍寶怡為義妹,然後從秦家出嫁,而秦淑妃也爽快的答應了。
王霸天為什麼求這位娘娘,其一正是秦淑妃家族顯赫,父親是朝廷一品官員,母親是尚書之女。其二是秦家追溯以前倒是和當時百針繡法甄家有些遠房的關係。
這也算是順理成章。
在出嫁的前三天,藍寶怡到秦家備嫁,由秦家嫁入王府。
但王霸天怎麼都是不放心,藍寶怡在心裡無奈的嘆氣,誰叫自己有前科呢?所以王霸天自己扮成小廝的樣子陪著藍寶怡一起在秦家度過這三天,到了成婚當天的最後時刻才不得已的趕回王府,走之前還吩咐相宜和王嬤嬤陪在藍寶怡的身邊,寸步不離。
王霸天這種不放心都到了瘋魔的程度,一有個分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
比如,外出談生意,藍寶怡必是在隔壁雅間由相宜她們侍候著;和錢皎玉他們聚會時,必是拉著她在旁,自己侍候著。
錢皎玉看著改變如此大的王霸天,無不天天唏噓和嘲笑著,但王霸天一副有妻有子足的樣子,這他看著酸倒了牙。
如要嘲笑,這貨更是起勁,天天帶著妻子兒子在他面前顯擺炫耀,最後錢皎玉沒了那心思,更是怕了王霸天。
藍寶怡出嫁當天,十里紅妝,百里奴僕,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當時之盛況、無法用語言描述當時之震撼,但這一切都是由王霸天備至的。其真心程度可見一斑。
在王霸天成親的婚訊傳出,全部人都以為是誰這麼不要命要拿王世子開玩笑,但最後才真知道有“京城之狼”“惡魔之花”別稱的王霸天是心甘情願被一名不經傳的小女子給摘了,而且對新娘子那是百依百順、寵愛有加時,全京城的人,包括知道這貨真面目的人無不驚掉下巴、嚇脫眼眶。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那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王霸天真真是應了,浪子回頭,比黃金都珍貴的至理名言!
回過神來的藍寶怡看見相宜抱著小豆丁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水中央的涼亭。
藍寶怡看見向著自己伸長身子的小豆丁,笑了,準備接過,但…
“世子妃,世孫現在可沉了,怕您累著,還是奴婢抱著吧。”相宜抱緊小豆丁不撒手,眼神乞求著。<,她還沒抱呢,怎麼就累了?說起來,這小豆丁從出生開始,整整十個月,自己都沒輪上抱一次,老太妃和王爺更是天天上演搶人大戰,不過那是小豆丁還不會講話只會吃和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