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想在面對宋遇的時候顯得自己太過寒酸。
不想讓她覺得，他連過冬的一雙手套都買不起，連一件乾淨體面的衣服都沒有。
就算是那一點點自尊心在作祟吧。
可現在，唯一的一件短袖t恤也報廢了。
他的人生或許本來就像旁邊這件黑色的劣質衣服，只會泡出一盆汙水，將原本白色的衣服都染黑，他又有什麼資格談其他呢？
將兩件衣服擰乾拿出來，再將盆清洗乾淨盛滿清水，他開始清洗衣服，只是……白衣服是徹底挽救不了了。
就像，他曾經亂過的心，終究得回到了原本的頻率。生活，也終究要回歸原本的軌道。
接下來兩個星期，他都刻意保持了和宋遇的距離，教學的時候也顯得嚴肅甚至苛刻。
宋遇學得認真，雖然對他的冷漠感到有些無力，但或許是從一開始接觸蕭巖就知道他不好靠近，所以她只是偶爾喪氣，一看到他又能滿血復活，充分地體現了什麼叫打不死的小強精神。
不敢太過靠近他的她，回到寢室不是在苦練輪滑，就是一動不動坐在床上盯著樓下看，以至於被盛幼熙打趣，說她把自己看成了一尊望夫石。
“你這要是都追不上，那可真是沒天理啊！”盛幼熙忍不住感慨。
方正婷搖頭，“要我說她這壓根不算追。”
“嗯？”盛幼熙疑惑。
方正婷看向用正紅花油揉膝蓋的宋遇，問道：“你師父至今都還不知道你想把他變成你男朋友的心思吧？”
宋遇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方正婷總結：“看見沒，所以她現在充其量只是算作暗戀，不能算追人。”
“對啊！”盛幼熙無比贊同，緊接著講道，“那小魚兒你這樣可不行，他都不知道你喜歡他，你怎麼可能追得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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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找準時機表白，不然功夫全白費！”
“我也覺得。”方正婷點頭。
“可是……”宋遇猶豫，“我怕我一說他就被我嚇跑了，到時會連師徒都沒得做。”
她好不容易將兩人的關係從陌生人變成了師徒，而且眼下這師徒關係都冰冷得讓她患得患失，她哪裡還敢肖想其他啊。
盛幼熙連忙給她分析：“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反正你們現在雖然揹著師徒名義，但我瞧著也沒比以前好到哪裡去。再說你不自己說了嗎，蕭巖很有契約精神的，他收了你的錢肯定會把課上完，你要這時候不主動出擊，難不成等著結課了兩個人都沒有交集了再出手？我覺得那時候成功率會更低吧？”
“有道理。”方正婷點頭。
“好像……是這個理哈。”宋遇下意識地摸下巴，這一摸，正紅花油的味道一下子往鼻子裡衝，她趕緊鬆開手，“那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機會。”
只是接下來她和蕭巖相處的時候，看到他那一張冷冰冰的臉，到了嘴邊的表白就忍不住吞了回去。
她慫……
如果是以前她估計早就衝上去表白了，可有了師徒名分後她反而失去了勇氣，果然人一無所有的時候孤注一擲反而充滿勇氣，當得到了一些的時候就開始左右顧忌。
就這樣拖啊拖，一眨眼竟然被她拖到了期末前夕，也是蕭巖教她的最後一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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