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秀,只怕從他叫我齊昭的那一刻起便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我這身份其實並非齊昭。”
即使是喬裝打扮了,楚瞻依然難掩清貴儀態,他的面上並未露出驚訝之色,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啊!”鍾秀有些難以置信的低撥出聲,“若是叫齊昭的那一刻便開始懷疑殿下,不就是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嗎。”
楚瞻笑道:“可以這麼說。這裡魚龍混雜,哪有可以信任之人,雖然只認令不認人。但云薈那樣的人,定然防備之心極重,初次遇到陌生面孔,免不了要試探一番。手持令牌者多來自朝中權貴,而齊昭一向與外界交流甚少,甚少有人見過他的面容,便是面上的疤也多在傳言之中,以他來試探再好不過。”
鍾秀當即露出憤慨的神色。“太子對這個齊昭知之甚少,所以雲薈一叫你就預設自己的身份是齊昭了。這燁王倒是城府頗深,無論是與否,被他這麼一叫,偽裝者本人第一反應便是要裝作是被叫那人。燁王既已識破太子身份,為何不揭穿?”
楚瞻端坐著,面上的笑意雲淡風輕,“因為他還不知我是何人,來此有何目的。”
楚瞻自偽裝當夜,與鍾秀交流過這位雲棲軍主將齊昭之後,便開始猜測雲薈已懷疑他了,既然他並未將他拆穿,他自然也樂於維持現狀。
“此地不宜久留,太子既是來取服藥記錄的冊子的,現目的已達到,便趕緊離開吧。”鍾秀勸說道。楚瞻看了一眼手中的服藥記錄,笑得意味不明,“我的目的並未達成,還不能走。”
“太子還要做什麼?”鍾秀不解的問道。
“這冊子雖記錄的是大雪的服藥記錄,但是大雪終究只是一個代號,代號大雪者有數人,目前我無法找到對應的記錄,所以需要問如今的大雪一些問題。”
“你要找之人可是她!”雲薈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際響起。
房門砰的一下被撞開了,寒冷的夜風灌進室內,讓鍾秀不僅打了個寒顫。
雲薈身披黑色披風,面容隱在巨大的兜帽之中看不清神情,他的手中抓著一個白衣少女,這少女長相似煢煢白兔,面露驚慌的神色,看向楚瞻與鍾秀的目光中帶求救之意。
“二位果然認識。”雲薈見到室內的情景輕笑出聲。
鍾秀當即如臨大敵,全身戒備。
楚瞻的面上依舊是平靜無波,將目光落在了這白衣少女的身上,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又轉而看向雲薈,唇角含笑道:“即大人已知曉了我的目的,那有些事請教大人或許能知道更為詳盡的答案,又何須這名少女來為我解答。”
雲薈的面容隱在黑色兜帽下,唇角挑起興味的笑意:“我一向只看結果,不問過程,問我算是問錯人了。也許這裡的負責人能為閣下解答一二,只是這負責人一向不近人情,就連我也無法拿他怎樣。”
“不知大人要我做些什麼?”楚瞻沒有與他周旋,直接問明來意。
“這要看閣下能為我做什麼?”
“大人不問我們是何人嗎?”楚瞻再次問道。
兜帽之下,雲薈的眼中暗芒湧動,“這裡是罪奴之城,此地雖陰暗殘酷,但有一點好,便是不問來人的身份背景,你也可以認為來此地之人只有兩種身份,交易者與被交易者,無論在罪奴之城外你我是敵是友,在這裡你只要出售你的價值,而我付清你所需的酬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