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有跑出去一段時間,便見前方跑過去的百姓們,被那些突厥人攔了下來。
年海娘停下腳步:“不行,那邊突厥人多,跑不過去。”
“胡縣……爹說胡縣會出兵,小賈,你知道胡縣怎麼走嗎?”
小賈結結巴巴:“我,我跟我爹去過一次,去給老爺送信。”
“路上有山嗎?”
“有,有山,二小姐,我害怕……”
“好,別哭,你看那些突厥人,他們是想攔住去望鄉郡的路,我們就去胡縣,胡縣有兵,我們往那邊跑,也可以躲進山裡。”
年海娘也知道,就算是往胡縣方向跑,也不一定跑得過突厥人。
但至少,活下來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她讓小賈指路,兩人又重新跑起來。
和他們一起跑的,還有零零散散的百姓,他們中許多人壓根就沒有去過附近城池,只是在突厥人的追趕下隨便選了個方向跑。
——嗖!
——嗖!
中途,不斷有百姓死在突厥人的弓箭下。
也有人被追上了試圖反抗,可普通百姓,身上的衣物都很單薄,武器最多是個石頭,根本不是帶著武器,還穿上了皮甲的突厥人對手。
跑!
年海娘腦海裡只剩下這一個字:跑!
平日裡功課做不好被母親罵的煩惱,覺得父母偏心弟弟妹妹的氣憤,年歲該成婚了,對未來婚姻的害怕和憧憬,和江溪之間剛剛萌生的情感萌芽,此刻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活下去。
她只想活下去。
馬蹄的奔跑聲從身後漸漸逼近,年海娘大腦一片空白,只竭力的繼續跑著。
接著,是馬匹近在咫尺的鼻息聲,和一股彷彿混雜了許多野獸味道一般,帶著血腥味的臭味。
“好白嫩的姑娘,像小羊羔子一樣。”
馬上的突厥人說著年海娘聽不懂的話,但她卻能感受到對方充滿淫邪和居高臨下的視線。
“可惜,不能帶你回去。”
這個突厥人原本可以直接遠遠射殺掉這小姑娘的,但他起了色心,偏要離得近將人抓住。
他在馬上,一把抓住年海孃的脖子,將她撈上馬,看著她瘋狂的掙扎,用著有一點生澀的大安話道:
“你很漂亮,我會給你留個全屍。”
突厥人騰出一隻手,想要去摸年海孃的臉,年海娘在馬匹奔跑的晃動視線中,一口咬掉了他一根手指。
“啊!!!!”
突厥人的慘叫聲響起,直接將年海娘甩下了馬。
她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的骨頭好像斷了,但莫名的,她並沒有感受到疼痛,甚至稱得上身體中一瞬間充滿了戰鬥欲。
科學的來說,這是因為人體遇到威脅之後,腎上腺素分泌,它幫助年海娘感受不到疼痛,且將她全身的狀態調整到了最適合戰鬥和逃跑的情況。
而對於年海娘來說,就是:她死都要咬對方一塊肉下來!
年海娘覺得自己的大腦從未有過的清醒,她趴在地上,清楚地看到突厥人憤怒的返身回來,朝著她狠狠劈下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