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棟看著這一幕幕,心裡清楚,從這日起,柳大人在胡縣百姓們心中,便是如同神一樣的存在了。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會堅定的站在柳大人身後,絕不動搖。
這一天,胡縣上下,無論是縣城,還是鄉間,都喜氣洋洋。
百姓是最能吃苦的,但要是有機會,誰願意一直吃苦。
尤其是如今疫情已得到了控制,柳意解了封城門的禁令,還寫了公文貼在城牆上,讓衙役一邊敲鑼一邊喊。
“今日城門解封,為表慶賀,未來一月,商稅減半!”
是的,胡縣雖然又破又小又窮,但是還是有商稅的,每個縣城都有特有的商貿區,在首都當然是繁華無比了,但放在胡縣,其實就是兩條小破街。
街上不光除了店鋪,還有一些就地擺攤的小販,百姓們買賣東西必須去商貿區。
一般小販進去,交兩個銅板也就夠了,店鋪要交的就多了,之前縣裡防疫,雖然只是封了城門,內裡百姓走動如常,但自從流民來了之後,守城門的兵丁基本都是本地的,總有傳言傳到自家親戚那。
傳言傳來傳去,百姓們便不大愛出門了,且有了危機感,哪怕是手裡有餘錢也不願意消費。
也還好柳意釋出政令,許可他們不開店的話就不用繼續繳納商稅,當下便有許多商鋪見沒生意關了門。
現在一聽說減免商稅,解封城門,兩條小破街又重新熱鬧了起來,紛紛開門打掃衛生準備迎客。
縣裡唯一的屠戶名為孫思,聽上去很文氣的名字,實際上是個非常符合屠戶刻板印象相貌的高大漢子。
他今日一聽到表兄說解封城門,減半商稅的事,便立刻去了相熟的養彘人家,一口氣訂了兩頭彘,一路趕回縣城。
孫思叫了表兄幫忙,表兄一邊幫忙趕彘,一邊問:“怎麼就一氣買了兩頭彘,往日裡一頭彘小半個月都不好賣完的。”
“你現在買上兩頭,若是賣不完,可是要虧了。”
孫思卻是哈哈一笑:“兄長,你信不信我這兩頭彘不光能賣完,說不定還要再去趕來兩頭呢!”
表兄不解,孫思卻是心想,依著自家表兄節儉的性子,都能在知道賦稅總共只收三成的訊息後,大方的來他家要買臘肉回去吃,那其餘人便更不用說了。
今日一晌午,他家院門不知道被敲了幾遍,都是知曉賦稅只收三成的訊息後,喜氣洋洋來定肉食的。
再加上現在商稅減半,城門解封,孫思敢賭一個彘頭,今日來買肉的,絕對十分之多。
他表兄這麼摳門都願意買肉,胡縣還有什麼不會發生的。
果然,不出孫思所料,他殺完彘,剛把肉送到攤子上,立刻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給我割上一兩肉,別給我瘦的,挑那肥的割,我可盯著吶。”
“我要二兩肉,我買的多,可要讓我先挑。”
“憑什麼讓你先挑,我先來的,孫屠夫,快點,割了肉我還要去那頭買點泥鰍吃呢。”
“孫屠夫,你這今日怎麼沒有雞肉?我還想著買只雞回去燉。”
生意如此紅火,孫思忙得滿臉通紅,但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彆著急彆著急,我今日趕了兩頭彘,夠賣的。”
“喲,您是會吃的,這泥鰍可是補身,我一會啊,也去挑上幾條,回家給我老母補補身。”
“真是對不住,今日主要是賣彘,您要是想買雞啊,我剛剛從那頭過來,瞧見有一農家人在賣雞,那雞養得好,還是母雞呢,好多人圍著看的。”
那想買雞的人一聽,趕忙就順著孫思的指路往那邊匆匆去了。
過了一會,他又垂頭喪氣的回來:“嗨呀,沒趕上,那雞確實養得好,都讓人家給買走了,你說這,我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著賣雞能賣得這麼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