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屍身,柳大人已嚴禁長湖亭人觸碰河水,派人在河邊守著,又與家中有井的人家談妥了,又找了挑水人,日後每天都會有人四處賣乾淨的井水,校尉不必擔心會有人喝河水了。”
得到結果後,馬校尉把自己關在帳篷裡,一遍一遍的擦自己的愛槍。
親兵鄂青入內,因著他傷勢大好,也沒阻攔,只問:“校尉怎麼還不睡,您現在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啊。”
“我在想剛入軍營的時候,那時候我才十五歲,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懂,後來有了些軍功,一時得意,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結果卻怎麼都升不上去了。”
“明明我作戰勇猛,殺敵最多,可那些軍功都不再算到我頭上,全被主官搶了去,當時我心中不忿,軍中有一老人卻勸我,說讓我不要著急,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親兵疑惑:“這事校尉倒從未跟我等說過,那老者說什麼了?”
馬校尉愛惜得摸了摸銀鉤長槍:“他讓我看著,說那主官必定沒好下場,當兵打仗,最忌心胸不夠寬廣,心胸狹窄者,明明手下有猛將卻強行壓制,這是取死之道,必然不得善終。”
“果然叫他說中了,我那主官在一次出戰中,不幸被斬了頭顱。”
親兵頗為讚歎:“那老者竟有如此本事,這都能被他說中?”
馬校尉看向他,笑了。
“那頭顱,是我親手斬下的。”
親兵:“……校尉勇猛!”
馬校尉:“我砍下主官頭顱時,有人在場,十人,無一人告發,他們也都恨主官壓制自己,搶奪戰功。”
“因著我對他們好,平日裡都護著他們,他們心中也有我,願追隨於我。”
親兵這下就有共同話題了:“校尉對下向來好,我等也願一直追隨校尉。”
馬校尉笑著擺擺手:“得了,你們當初可是起了誓,要跟著柳意的。”
他將銀鉤長槍輕輕放在武器架上,突然問道:
“我明明比那主官強,卻被他壓制在下,尊他為主,你說,他該不該死?”
親兵自然應和道:“此等小人,死不足惜!”
馬校尉笑了。
“是了,若心胸狹窄,不早早讓路,便是取死之道。”
“我雖笨,卻不蠢,本無此野心,又何必擋在前面呢?”
親兵一個字沒聽懂。
“校尉?”
馬校尉擺擺手:“讓吳都尉來,跟他說,我有大事與他商議。”
——柳意正在檢查防護服,肯定沒有現代的好,但在如今,最多也只能做成這樣了。
她吩咐道:“搬運屍體的酬勞當為重金,一人二兩銀子,畢竟人家是拿命來賭。”
柳意現在很有錢,在錢上面也很大方。
“搬完了之後,照原定的那樣,當即焚燒,在場所有人全部隔離。”
鮑棟應下:“是!亭長放心,我親自去盯著。”
他也想要那個重金。
柳意望了望天色:“時間差不多了啊。”
一直恭候在旁的王在疑惑:“老師,什麼時間差不多了?”
柳意:“校尉也該來叫我了。”
這話剛說完不到一刻鐘,馬校尉的親兵&bp;鄂青就匆匆而入。
他乾脆利落的半跪行禮:
“見過柳大人,大人,校尉與都尉相約。”
“說是,想讓您接手這胡縣縣令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