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殿,位於皇宮南面,高達百丈氣勢巍峨。
“安王爺,不,過了今天就該稱呼陛下了吧,咱們是不是該商量商量結盟的事情了?”阿史那宏才隨意的靠坐在寬大的龍椅上,滿臉笑意的對安常在抱了抱拳。
中年王爺雙手負後站在圍欄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宮內城裡那些如同螞蟻般忙前忙後的人:“三王子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本王一定會做到。明州也是該變變格局了,從淮國這塊肥肉開始正合我意。”
說完轉身看著青年:“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大軍攻下皇宮取得’戰國策‘後,方才合適。”
“那是自然。”阿史那宏才點了點頭,“有您這句話本王子也就放心了,那咱們回頭再議,告辭。”說完起身離場。
站在角落的魏瞳看著他的背影皺眉問:“主人,長安城乃大唐國都,您登基後也要在此執政。這些草原蠻子進城之後燒殺搶掠鬧得人心惶惶,您為何不開口讓他們收斂一點?”
安常在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讓他們鬧,鬧得越兇越好。不然攻打長安弒君謀反這口大鍋誰替本王背?”
魏瞳心中一驚:“主人是說把這次的事情都推到蒙國頭上?可這幾日長安鬧得沸沸揚揚,都知道這些蠻子是跟主人一起……”
“一起?”安常在端坐在龍椅上,不以為然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本王在城外已經安排了人手,長安城一隻蚊子也別想飛出去。等攻下皇宮拿到國庫裡的東西后,直接一把火將長安化為廢墟,到時候誰知道咱們跟蒙國人是一起的?”
接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安常在眼中寒光閃閃,“到時候把這幾萬蒙國騎兵一殺,本王就是勤王救駕的最大功臣。這昏君又沒有子嗣,想要稱帝捨我其誰?就算有幾個王爺不憤造反,天下歸心之下本王佔據大義名分,直接派兵剿了就是。”
長安城可是人口千萬的天下第一城啊。
魏瞳聽的汗毛倒立,連忙跪地抱拳:“主人英明。”
……
御花園,梅林。
按理說正值隆冬,本不應該有花才對。可這梅林卻遍佈著盛開的梅花,幽幽香氣雖不如其他花朵那般濃郁,可它敢當百花先,獨自開在這皚皚的白雪中,自有一種孤傲氣勢。
秦雨寒一身戎裝揹著金弓,站在亭中凝視著面前的梅林。
“嘎吱~嘎吱~”
腳步聲響起,張子龍隻身一人走來:“秦姑娘,都說淮國富甲天下,可我看這唐國也毫不遜色,如此規模的園林不說建造,光維護也是一筆天大的開支。你去過上京城的皇宮麼,比這裡怎麼樣?”
秦雨寒轉身看著少年,搖了搖頭:“咱們淮國禮法森嚴,我也就在武院結業任職時去過一次皇宮,接受任命後就離開了,不曾逛過皇宮。”
張子龍走進亭子,抖了抖身上的積雪:“也是,誰家的皇宮會由著外人閒逛?也多虧了寧王這次造反,不然咱們也沒機會在這御花園賞花了。”
“箴言,別說這種幸災樂禍的話。”秦雨寒微微皺眉,“雖然咱們是外人,可謀逆造反在哪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罪。更何況我此行是來與大唐結盟的,此時此刻面臨的局勢對淮國很不利。”
張子龍坐在亭中石凳上,摘下腰間的酒葫蘆搖了搖:“好酒,一起喝點?”
秦雨寒沒有回話,卻移步到少年的對面坐下。後者伸手從懷中掏出兩個酒杯,拔開塞子給滿上:“你方才說局勢對淮國不利的話,實為大錯特錯。我倒是覺得現在這種局面簡直是天作之合,要不了多久唐國就是淮國最堅實的盟友。”
清澈的酒香瀰漫開來,甚至壓下了這滿園的梅花香。秦雨寒端起酒杯輕嗅兩下:“大唐此時覆滅在即,就算擋下了這次叛亂分裂之勢也已成定局。一個無暇他顧的盟友對淮國來說毫無用處,我不知道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叮~”
張子龍端起酒杯與她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岩漿般的‘朝霞’入腹,全身如同泡在熱水中一般舒服:“大唐立國三百餘年,絕對不會因為一次叛亂而覆滅,一旦它挺過這次風波,就與淮國有了共同的敵人。蒙國鐵騎在長安城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覺得一向驕傲的唐國人會在事後放過他們?屆時根本不用結盟,唐、淮兩國都會選擇出兵北上,而蒙國只能兩線交戰,淮國的壓力自然也就減去大半。”
秦雨寒舉著酒杯在手中轉動,眼中精光閃爍:“這些唐國叛軍雖然不太會打仗,可外面畢竟有三萬蒙國鐵騎,我並不覺得唐國這次能挺得過去。”說著把酒杯放在唇邊,“騎兵善野戰而短攻堅,這是天下共識。但你可知就在昨天,這些蒙國人居然用騎兵攻破了皇城。”
“哦?”張子龍頓時來了興趣,“這還真是天下奇聞,怎麼做到的?難道他們的馬能上牆?”
烈酒入喉,女子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緋紅,眼中也升起氤氳:“重甲衝入二百步無一傷亡,以精湛箭法壓制守軍。出千騎為攻堅組,上至城門外,下馬以鐵索勾之,人馬同力下硬生生把城門給……”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等等。”張子龍倒酒的手僵在空中。
“怎麼了?”
少年眉頭緊鎖:“能想出這種辦法,很像我一個故人。”
“故人?”秦雨寒把面前的空酒杯推到少年面前,聲音有些冷硬的質問,“張子龍,你怎麼會認識蒙國人?別忘了現在兩國正在交戰,另外告訴你一聲,這些蠻子手段極其兇殘,比之海寇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子龍苦笑,搖頭甩開記憶中那個滿是書卷氣女子的身影:“天地良心,我可沒有跟蒙國人暗通款曲。而且別忘了我爹可是朝廷命官,我要敢這麼做他非大義滅親不可。”
梅林中,涼亭下,兩人舉杯相視一笑。
“姓張的。”武心月從林間小路走來,臉色有些難看,“走,跟我去見母后。”
“不慌,不忙!”少年側頭白了她一眼:“是不是我的引魂燈有著落了?”
武心月來到石桌邊站定,皺眉看了秦雨寒一眼:“不錯,但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咱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