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十數輛馬車自大理寺衙門出發,穿街過市,來到一片燈紅酒綠的殿宇閣樓前。身穿月白色官袍的儒生魚貫而出,門裡門外一陣喧譁。
大理寺平時深居簡出,鬧出這麼大的陣仗還真不多見。
門口的夥計見狀撒腿向裡面跑去,沒過多長時間,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豔婦快步出來迎接:“今天早上窗外鳥兒叫的歡快,沒想到果然有喜事,大理寺的各位官爺快請進。”
上官婉兒沒應聲,轉身走到其中一輛馬車前:“王大人,咱們現在進去麼?”
王方老神在在的挑開車簾下來,雙手背在身後環顧四周:“無心還沒到?”
上官婉兒回道:“這才剛入夜,無心少卿自然未至。王大人,咱們可以進去等,站在這裡難免有些招搖過市,如果落在御史臺那些言官眼裡,說不準就會大做文章。”
“既如此,咱們進去!”王方點頭,一眾大理寺官員緊隨其後,美豔婦人連忙在前引路,眾人在三樓一處金碧輝煌的寬敞房間落座。
……
酒神居後院,張子龍指間光芒連閃,院中推積如山的酒罈被乾元戒一一收入。
店鋪櫃檯前,掌櫃的鼻尖抽動,滿臉失神的喃喃自語:“天下居然還有比‘百里香’更加濃郁的酒香,真是不可思議。”
前幾日張子龍花重金託酒神居採買釀製‘朝霞’所用的材料,就算繁華如長安城也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準備妥當,少年如今來這親自釀製。
“叮叮叮~”
三粒圓滾滾的金珠落在面前,掌櫃的瞬間回神:“無心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錢你早就付過了。”
張子龍搖頭輕笑:“本官知道這些材料不好找,掌櫃的費心了,不能讓你白忙活,這點銀子全當一點心意。”
金珠,乃大唐朝廷發行,一粒即白銀萬兩,在本國及眾多藩屬小國都可使用。
掌櫃的雙眼冒著金光,可嘴上還有些遲疑:“有道是無功不受祿,這些錢也太多了,小人受之有愧啊。”
少年擺了擺手:“錢財乃身外之物,對本官來說無足輕重,老闆你就安心收著,如果實在過意不去……”說著伸手點了點那張寫滿了材料的宣紙,“多多益善,能買多少買多少,也省得我自己勞心。”
“這點小事就交給小人辦了。”掌櫃的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金珠,張子龍告辭離去。
……
出了門,長安城大街小巷已經點上了各色燈籠,人群川流不息,一副太平盛世的繁華模樣。
想起樓蘭躺在冰棺中的少女,還有淮國蔓延的戰火。少年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邁步走進眼前這幅歌舞昇平的畫卷中。
“無心師傅,你怎麼會在這?”
頂頭上司王方在天音樓設宴為他慶功,一路來到燈紅酒綠的閣樓前,不等進去身後卻傳來一個驚奇的女聲。
張子龍回頭也覺的有些吃驚:“詩詩姑娘,你們這是……”
柳詩詩面罩薄紗,身穿紅綠相間的華美長裙,臉上妝容豔麗,讓原本就美麗的女子更顯絕色。在她身後還跟著六個容貌清純的少女,此時正睜著一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少年。
凝香館與魔音坊素來不和,這天音樓又是魔音坊的地盤,張子龍怎麼也想不到柳詩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柳詩詩似乎看穿了少年心思,嫣然一笑出聲解釋:“這不還有兩個月就要上元節了,長安城中每年都有舉辦盛大的燈會表演,各行各業的翹楚都會登臺獻藝,屆時我們這行也會推選出一名花魁來表演助興。而今年的人選一直在我跟魏瞳之間懸而未決,所以今天我們是來天音樓‘踢館’的!”
“哦?”張子龍頓時來了興趣,沒想到在這大唐,連妓館都能打擂臺,“怎麼個‘踢’法?”
見他連這都不知道,柳詩詩身後少女頓時笑成一團,一時間鶯鶯燕燕的讓路人心神搖曳。
就算知道他剛來大唐沒多久,柳詩詩還是掩嘴而笑:“當然是比試才藝了,就跟無心師傅參加武舉比試武功一樣。天音樓一直以聲樂冠絕整個大唐自居,今天我們也帶來了一曲歌舞,看看誰才更能得到客官更多親睞。”
說完女子直視少年雙目,一雙眸子似哀似怨,媚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無心師傅一定要站在我這一邊啊~~”
如此火熱的目光讓張子龍連忙扭頭避開,臉上的銀色傷疤也泛起一絲不自然的血色:“詩詩姑娘還真是厲害,相信比之魏瞳的魔音也不遑多讓了。”
少年能看出來,這個柳詩詩跟魏瞳一樣。後者聲音可勾人魂魄,而前者這幅樣子更是讓人神魂顛倒。
這大唐,真他孃的瘋狂,連歌妓都能弄出這麼多花樣。
“那咱們進去吧!”柳詩詩收回目光,眼中瞬間沒了那副媚態,“聽說無心師傅今天與那魏瞳交手,對方直接認輸了?你小心點,她這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說不定就有什麼陰謀。”
張子龍與她並肩而行:“只不過打了一個賭罷了,目前看來算是完勝。至於陰謀……”少年眼底閃過一絲冷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不看一步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見凝香館的柳詩詩帶人前來,大廳內頓時一片喧譁,到處都是滿臉興奮的男人,一道道火辣的目光恨不得把女子淹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