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舞臺上,一名綠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輾轉騰挪如花邊蝴蝶,贏得一片叫好聲。
“好!”白髮少年也鼓掌喝彩,抬手從旁邊托盤中抓出一把包著紅布的碎銀灑下。
綠意女子對著這邊盈盈一禮表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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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大人,有些事情必須託付對人,這與能力無關。”
“願聞其詳。”
“海寇從東瀛諸島登陸,一路勢如破竹打入關東,明明大勢已去而你卻力主抗戰,先後兩個兒子戰死沙場也依然不降。這是為什麼?”
“世受皇恩,不能降亡國之寇。”
張子龍點頭:“這就是原因,大人還是說說船的事吧。”
“樓蘭航道眾多,可因為海寇作亂如今已經很少有商船來往,更別說是前往南疆那種不毛之地了,恐怕還要等樓蘭復國的訊息傳開後才能找到。”
張子龍嘆息一聲:“太晚了,石田大人能不能專門組建一支商隊前往南疆?”
“這~”老人遲疑片刻:“如今大名府手無兵權,政權還待商議。沒有陛下手諭老夫就連動用府庫中的錢糧都做不到,更別說組建商隊了。”
“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張子龍自嘲一笑:“既然如此我另想辦法,麻煩石田大人了。”
石田大成連忙起身恭送:“不敢當,先生慢走。”
……
北海半島。
四月的天有些陰鬱,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空氣中也充滿了海腥氣。官道上緩緩駛來一輛馬車,在前方不遠就是樓蘭著名的港口城市,重樓。
北海地區三面環海港口眾多,據說曾經一日就能進出百餘隊商船,繁榮程度堪比京畿,可自海寇以來就全變了。
這裡幾乎沒有適合耕種的土地,戰端一起糧食就成了緊俏物資,誰也不會向外出售。所以就算今時今日,路邊還能看到不少裸露的白骨與面黃肌瘦的難民。
趕車的張子龍一身褐色蓑衣,一頭白髮被靈霄巾束在腦後,頂著一個大大的斗笠:“清明時節雨,斷了路人魂。”
馬車吱吱呀呀的前進,緩緩駛到一間殘破的神廟前,這裡聚集著百十餘名難民,他們或躺或坐眼裡盡是麻木之色。
“來來來,發糧食了,排好隊!”張子龍探身從馬車中吃力的拖出一個大口袋吆喝。
廟中的難民彷彿沒聽清一般,依然如活死人般。能從連年的征戰中活下來,這些人到底經歷了些什麼苦難無從可知。死,可能才是這些難民最嚮往的。
白髮少年嘆了口氣,從口袋中取出兩塊麵餅扔在一個瘦小的難民身上。
衣衫襤褸的他蓬頭垢面,連男女都分不清。只見他呆呆的撿起落在地上的麵餅,本能的送向口中,眼睛突然恢復了些生氣,狼吞虎嚥的吃完麵餅,掩面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哭聲引得其他難民投來或疑惑,或責備,或擔憂的目光。
張子龍再次高喊:“想活命的都給老子滾起來,發糧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百餘名難民或跑或爬,拼命的衝向馬車,張子龍皺眉喊了一句:“這可是關東大名府派來的糧車,如果你們搶了,那以後就不會再派來了。”
已經包圍馬車的難民頓時規矩起來。
張子龍抱著大口袋發著麵餅:“小孩、老人跟女人都是三塊,男人兩塊。”
對於他的話沒有人膽敢質疑,雖然那些男人並不明白為什麼要浪費糧食給那些將死的老人。
“大人,求求你再給我一塊,就一塊,我妹妹動不了在那邊躺著,再不吃東西她會死的。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一個十四五歲的消瘦少年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張子龍手搭涼棚向破廟中看了看,果然發現殘破的屋簷下躺著一個身影。
“小孩三塊,這是規矩!拿著。”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少年磕頭道謝,拿著麵餅向廟內跑去,可沒一會就傳出了淒厲的哭聲。
張子龍搖頭嘆息,看著周圍吃餅的難民問:“陛下現在廣招百姓開墾農田,你們為什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