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龍把趙飛燕扛在肩上,身形如同山間猿猴一般俯衝下山,遇到不能前進的峽谷溝壑就使用八步趕蟬直接凌空飛渡。呼嘯的山風令趙飛燕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們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來到了山腳,再往前地勢越來越緩,最終變成一馬平川。
張子龍這才放下女子,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白雪皚皚的子母山。就在剛才那人說話的時候,少年居然感覺周身天地都有些凝固了,體內真氣運轉也十分滯澀。對方很可能,是先天境的高手。
趙飛燕一路天旋地轉,下地後腳步不穩摔了個屁股蹲,幸好地面積雪很厚所以並不疼痛,她雙手抱著腦袋晃了晃,不滿道:“你就不會輕點?”少年沒有回答,取出地圖對照一番道:“這裡距離廣陵還有一百五十多里,必須要給你找匹馬。”
“這有何難?海寇此行志在必得所以一定是全軍出擊,那他們的大營此時也就十分空虛,咱們可以進去搜刮一番。”趙飛燕已經緩過神,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殘雪。
張子龍有些遲疑:“海寇連營太大了,咱們怎麼知道去哪找馬?”趙飛燕邁步前進,嘴裡滿是不屑:“放心,在山頂的時候我就發現對方主帥好像十分精通陣法,連營雖大卻佈置的井井有條,既然如此我就能猜到他們帥帳所在,那裡一定有好東西。”
少年連忙跟上,嘴裡讚歎道:“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們這些什麼都知道的人,可惜我一看書就犯困。”趙飛燕翻了個白眼:“我還羨慕你那一身功夫呢,別墨跡了趕快趴下,揹著我走。”
張子龍嘆了口氣:“怎麼感覺我現在就跟你的坐騎一樣,一路上都是我駝的你。”趙飛燕嘴角上挑,一副居高臨上的語氣:“我堂堂郡主,乃是千金之軀。能揹我是你老張家祖墳冒青煙了,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少年不再回嘴,揹著女子一路飛奔,速度之快不輸尋常馬匹。以他如今深厚的功力,像這樣趕路可以兩日不停。
一路無話,二人距離海寇連營也就是二十里左右的距離,所以沒過多久就已經趕到。趙飛燕伏在少年背上打量一番:“果然如此,看守營門的居然只有區區十幾人。咱們別驚動他們,從那邊翻過去。”說著指了指遠離營門的木製城牆。
張子龍點了點頭,一路潛行到牆邊,側耳傾聽確定牆內並沒有敵人後,腳下突然發力,二人就越過了三丈高的城牆,來到了連營內。趙飛燕閉目思索一會,準確給出了路線。
張子龍所練的輕功雖然不高明,卻也不是普通海寇士卒能發現的。他揹著趙飛燕一路前進,完美的避開了零星的巡邏小隊,一路疾行無聲無息。
三刻鐘後,二人來到了一處大帳外,雖然跟其他大帳看上去沒什麼明顯的區別,可是突然增加的守衛卻讓趙飛燕面露喜意,她靠近少年耳邊:“就是這裡,想辦法進去。”
耳邊的熱氣讓少年不自然的搖了搖頭,打量片刻後直接縱身躍出,剛好趁著兩隊巡邏士兵交匯之際,從他們的背後一閃而逝進入帥帳。
“你~”大帳內並非空無一人,還有一個儒生打扮的青年正在收拾文案。看到突然出現的二人下了一大跳,剛要開口詢問,張子龍手中的黑色大槍已經悄無聲息的抵住了他的喉嚨,槍尖處滲出一絲血紅。
趙飛燕跳下地,打量了青年一眼問:“淮國人?”青年渾身僵硬的點了點頭,小聲回道:“二位大俠饒命,小人本來是永泉郡雲山縣主簿,海寇們以我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挾,實在沒有辦法才……”
“我知道了,只要你老實交代問題,我們自然會留你一命。”趙飛燕直接打斷,然後打量著大帳四周問:“這裡是誰的大帳?”
那名青年老老實實回道:“這裡是凱特首領的營帳。”趙飛燕眼睛一亮:“哦?這裡就是海寇總指揮的大帳!”說著四處逛了一圈,看看那些精美奢華的古董玉器,翡翠酒杯,最後站到掛在牆上的一副字畫面前道:“明明是個海寇,沒想到還是個附庸風雅的人。他平日裡都喜歡幹什麼?”
“回這位女俠,凱特首領平日裡非常喜歡讀書,十分講究禮儀,對待自己要求極高,做事一絲不苟,反倒是對待我們這些俘虜倒是十分寬容。”
趙飛燕聞言不屑的冷哼一聲,鄙夷道:“不用沾沾自喜,他那是因為根本就沒把你們當成人,誰會跟狗計較?”青年臉色變化無常,最後黑著臉點頭應是。
“作為幾十萬大軍的統領,又搜刮了將近半個福州,真正的好東西一定有不少,他藏哪了?”趙飛燕根本就沒理會他的情緒,直接追問。青年滿臉苦笑:“女俠實在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只是個俘虜,怎麼會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
趙飛燕眯起眼,聲音冷漠:“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一個俘虜居然衣著光鮮,獨自一人在沒有看守的情況下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帥帳,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能給出我想要的答案,我不介意殺了你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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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心中哀嘆,沒想到對方如此精明。他從很早之前就是海寇,因為本來就是淮國人,所以被首領凱特派到福州潛伏做內應。他又看了看面前兩個渾身汙垢風塵僕僕的人,心中暗想:看來這兩人是武林中人,此次來很可能是想要刺殺首領的,可是沒想到大軍出發攻打廣陵,這種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是告訴他們吧,兩個人又能拿得了多少?想必首領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於我。
青年心中糾結了片刻,咬了咬牙問:“只要我說了,你們能保證放我一條生路麼?我知道你們這些行走江湖的俠客最重承諾。”不等趙飛燕答話,張子龍就點頭:“我答應你。”
“好!”青年咬牙點頭,後退一步避開槍尖,在二人的注視下來到大帳一處書架前,來回挪動上面的古董擺設,片刻後“咔嚓~咔嚓~”一陣機括聲響起,書架向兩邊分開,露出後面隱藏的一個小房間。
“很好!”趙飛燕說著伸手探入懷中,張子龍見狀皺起眉頭“嘭~”的一掌打暈了那名青年,回身道:“我向來說話算話!”
趙飛燕剛碰到斬龍匕首的手一僵,不可置通道:“他雖然是淮國人,可他是海寇啊。你不是最……”張子龍搖頭:“可是我們已經答應過饒他一命,我張子龍做不出言而無信的事。”
“那是你答應的,又不是我?這傢伙身份絕對不低,現在不殺以後想殺就難了。”趙飛燕爭辯道。少年依然不為所動:“下次再見,我會親手殺了他,但是現在不行!”
二人寸步不讓的對視片刻,女子才嘆了口氣:“行,聽你的!”說完邁步走進密室,她在少年眼中看不到一絲妥協的意思,這個人還真是……
張子龍跟著走進密室,這是一個方圓約十丈的房間,四面都是精鐵鑄造,用夜明珠照明,裡面雜七雜八的堆滿了各種東西,寶光熠熠光華奪目。
“剛進大帳我就知道這裡有密室,因為面積比外面看上去小了一些,所以才逼問那個青年,這樣一來省下來很多時間。這裡應該收藏著那個海寇總指揮全部的心愛之物。”趙飛燕邊說邊翻動雜物,雙眼泛著興奮的光芒:“這本是諸葛家的孤本陣圖,他們從哪搞來的?難道福州還有諸葛家的傳人?”
張子龍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麼兵器後就沒多大興趣了,雙臂環胸靠在門口道:“郡主千金,希望你能快一點,別忘了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真是個土包子,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趙飛燕鄙夷了一句,雙手快速挑選了十幾本書冊包裹起來放在一邊,這才開始把注意力從書本上離開,翻看起戰袍甲冑:“現在咱倆穿的跟流民一樣,這裡這麼多寶貝,還是換一身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