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夜,註定了是個無眠的夜晚,這樣的夜晚對雲戰來說,最喜歡的便是一個人悄悄的佔據高處,欣賞夜『色』的美麗。
此刻,雲戰悠閒的身軀躺在一處森天大樹的枝頭上,瘦小的身軀迎風搖擺,是那麼的悠閒自在。
在月『色』中,雲戰彷彿看到了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輕舞於月光之下,不經意間,朝著自己『露』出了她那絕世的微笑。
“仙兒姐姐,你到底在哪裡啊?”冰冷的月光下,雲戰吐『露』著自己孤獨的心聲,他多麼希望龍仙兒聽得見,聽得見自己深情呼喚她的聲音。
“你真的在魔族嗎?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來找你了,為了你,我會把魔族變成煉獄戰場,我會不惜一切的…只為找到你。”雲戰喃喃自語著,同時那俊朗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殺機,在這寒冷的夜晚,猶顯得詭異滲人。
在雲戰所仰臥的大樹下方,嘩嘩的流水聲音正在傳來,那是雪無霜沐浴所產生的聲音,但是面對這種讓人浮想聯翩的美妙聲音,雲戰卻早已失去了興趣,因為面對月『色』的清冷,他的心中只能容得下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便是“龍仙兒。”
他忘不了在人生的最初時期所遇到的那個女人,忘不了她無數的深夜的備至呵護,更忘不了她第一次變成人形時所給自己帶來的驚豔。
曾幾何時,他深深陶醉在那個女人的白衣飄飄之下,依偎在她溫暖馨香的懷裡,感受著她那別樣的溫柔。
第一次的酒醉,是她在那個下雨的夜晚抱著他一天一夜…
第一次的失落,是她陪著他一起走過了他的人生最低谷,並不斷的給他加油打氣,讓他從新找回了自己的自信與人生…
第一次的承諾,是他對她說,“仙兒姐姐,生死路上一起走,黃泉路上手拉手…”
然而在多年後,當初那個懵懂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今天名震天下的蓋世強者,但遺憾的是,在這段鋪滿刺荊的路上,他卻不小心弄丟了她。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了保護自己而覺醒大羅封天印,自己卻只能無奈的袖手旁觀,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魔祖帶走而無能為力,只能在日後為她肝腸寸斷…
也許在雲戰的心裡什麼都沒有對龍仙兒做過,龍仙兒卻為了他付出的太多太多…
愧疚,心疼,思念,讓這個有些癲狂的浪子終於在今日到來魔族,也許,他攻打魔族是為了報絕刀的被困之仇,也許,他攻打魔族也是為了魂武大陸的萬年安寧,但無論是什麼樣的藉口也說服不了那絕對的事實,便是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龍仙兒。
龍仙兒,只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但這個普普通通的名字在雲戰的心裡,卻如同大地般沉重,沒有她的日子,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想她,在無數個這樣的夜晚,魂牽夢繞般的思念更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他愛她,恰似星光閃耀連綿不絕。
因此,他在夜『色』中飄『蕩』,在月光下徘徊,在星空下許諾,“仙兒姐姐,不管你在哪兒,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
正當雲戰讓壇中酒順著自己澆灌而下的時候,一道倩麗的白衣身影飄飄而來,不帶出一點風聲的坐到了雲戰身旁。
而後輕輕的甩了甩略有些『潮』溼的長髮,雪無霜『露』出了那如出水芙蓉般的臉頰,輕聲道:“怎麼,有心事?”
雲戰一笑,隨即將空空的酒罈拋向了遠方,才淡淡的道:“嗯,我有點擔心和害怕。”
“害怕?”雪無霜不由一怔,後滿臉詫異的道:“怎麼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呵呵,當然有,現在這個時候我就很害怕。”雲戰被雪無霜有些詫異的表情逗得一笑,其後道:“怎麼,不相信嗎?”
“是有點不信,”雪無霜很認真的點頭道:“從我聽說你大戰空門開始,到上古戰場的大鬧刑罰堂,以及後來的單騎萬里,還有最近的爭鋒白雲梯,我可都是耳聞眼見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你有一點的害怕呢?雲師弟,你莫不是在與我說笑吧。”
其實也難過雪無霜會這樣想,關鍵是任誰聽了雲戰口中能說出這兩個字,都會認為後者是不是有病了,例如得了傳說中的精神分裂症什麼的,因為後者的一貫作風之勇猛霸氣,委實和那兩個字太不貼邊了。
雲戰聞言,淡淡一笑,道:“我害怕,並不是因為要面對明日與魔族間的大戰,對我來說,這種戰爭早已經習以為常了,更何況這場戰爭我根本已經勝券在握,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
“那你害怕什麼?”雪無霜不解的問道。
“因為一個人,”雲戰淡淡的道:“我害怕鋪起漫天血雨之後我打到了魔族,卻看不見她,我更擔心在我打進魔族之前她便已入魔,我甚至不敢想象我們再次相見會是在什麼場合,是敵對嗎?還是像以前一樣,她親切的稱呼我為雲弟弟?這些,是我期盼而又害怕面對的。”
說著,雲戰再次開啟一罈女兒紅,仰頭大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