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東海,無知之輩,偏偏要與我楊戩作對,執意對抗天條,縱使萬死,也不足惜!”
“你——”敖春深吸一口氣,冷笑:
“你不用裝模做樣了!我都已經知道了,是,你為沉香,做了很多,我們沒有理由去恨你權勢燻心六親不認。”
楊戩神情變了,可也只是一瞬,淡淡的輕蔑笑意又浮現在唇邊。
“……可說到底,終究也是你將三聖母壓下華山,你做的一切不過在補救這個錯誤!好一個楊戩,好一個司法天神!你做盡了一切好事惡事,用死來欺瞞三界,到頭來真相大白,卻是讓沉香和三聖母被無數人指點恥笑,在這三界中抬不起頭來……”
“敖春!!”哪吒嚇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唔,你……放開我,為什麼不讓我說,他能做,還不讓人說?”
“敖春你冷靜點,楊戩師兄不是你說的那樣……”
“三壇海會大神,你也是闡教弟子,自然幫著闡教說話!”
“我……”
“怎麼,你敢說,沉香一家難道不是無辜受難?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就變成了被人任意擺佈的棋子,所做的每一步成功失敗,都被人主宰,那些掙扎,那些生死一線,那些讚譽三界,都只是場笑話!笑話!!你懂不懂?!”
敖春又哭又笑,語無倫次,原本該勃然大怒的眾仙也反常的沉默著。
山河社稷圖裡,沉香在悄悄流淚。
最痛的傷,不是哭出來。
最痛的傷,是沒有人知道。
敖春,八太子……不枉兄弟一場,你不顧生死激義仗言沒有錯,只是這一切,遠遠沒有我起初所想,你現在所以為的那般簡單。
“還要我把你做的事一一說出來嗎?”
敖春雙目血紅的瞪過去,那種不知該痛恨該自嘲的失落與絕望糾結在一起,一會是丁香,一會是龍四公主,一會是沉香,他們帶笑的面容恍惚的出現面前。
本來不會是這樣,本來不該是這樣啊!
“你闡教有如許多厲害的法寶,卻不拿出來,反倒被寶蓮燈『逼』得手足無措?就算是師父的法力加上沉香的口訣,也能將你堂堂司法天神打退?重傷嘔血?楊戩,你裝的可真好,演得可真像,就可憐我等無知欣喜瞧在你眼裡只怕如同笑話!!”
楊戩沒有說話,好似根本不在聽,目光悠遠,不知投向何方。
利用了所有人,欺騙了所有人,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最後還要所有人都來感激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敖春看著眼前人淡漠的神情,胸中的恨意和怒火燃燒得越發旺盛。
為什麼,當我們在苦苦掙扎的時候,這個人,還可以這樣雲淡風清,不沾片塵。他如果真的在意沉香一家,為什麼任憑闡教為惡?
這樣高高在上的俯瞰,依舊是那目中沒有眾生生死喜怒的司法天神。
就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臉上波瀾不興,從自己憤怒的開始說出真相起,便將目光轉了過去,再不曾回顧。
依然是那個倨傲冷漠的神情,卻連一個目光都吝於施捨。
“很好看的笑話,是不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妄圖殺你司法天神……”
楊戩凝視窗外,瞬息銳利又慢慢鬆懈下來。
窗外的土地嚇得險些從屋簷上滾下去。
“沒事,沒事……他沒看見我,是錯覺,是錯覺。”
可是發抖的手竟是怎麼也握不住筆。
“……我本該想到,本該醒悟,除了佛宗,三界又有誰能直接庇護違犯天條而出生的沉香!是你!讓哮天犬把我們一步步『逼』到了淨壇廟裡!也是你,『逼』迫得沉香不得不離開淨壇廟,因為三界之中,所有神仙都知道,只有鬥戰勝佛孫悟空才是你二郎神的對手!只有拜他為師,才能打敗你!”
窗外的土地幾乎嚇傻了,恍恍惚惚,幾疑夢中,忍不住喃喃: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不會吧……不可能吧……怎麼會……”
敖春一把推開哪吒,踉蹌著站起來,又哭又笑,狀若瘋癲,“楊戩,所有人都被你握在手心裡,他們的喜悲,他們的生死,於你來說就像笑話,是不是?!勝佛不願明著教沉香,寧可帶他上天掀了老君的煉丹爐,而你為了『逼』他明著站出來對抗天庭,竟使出那般卑劣手段偷襲,復又關押折辱,再讓沉香救出,送去南海,去激怒觀音菩薩,是不是?楊戩,楊戩!!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還有什麼是你不去算計的!!”
一字字,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