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瓷盞失手,化作碎片。
楊戩定定遠望,慢慢收緊了手指。
凡人不過驚而微微側目,地上的哮天犬卻嚇得立刻跳了起來,左望右望,困『惑』無比——忽而看見一抹鵝黃『色』的影子。
“嗚嗚……”
楊戩還沒有回過神,忽覺衣襟被扯住,小姑娘已經絲毫不客氣的大哭起來。
“旋照?”
玉鼎真人不過淡淡瞥過一眼。
“鴻鈞老祖……要殺我師父……”
輕撫她脊背的手似乎一顫,而後若常,只是淡淡道:
“不會的,你想多了。”
“是旋照不好,旋照說錯了話,老祖一定會氣不過,去殺我師父的。”
移目望懷中哭得傷心的小姑娘,楊戩微微嘆息。
原來是都信不過他,連這等事,也來做試探。
“是老祖知道了嗎?”
點頭,不說話,委屈:
“他說共工,還說九轉……”
“旋照!”
一直不出聲的玉鼎真人忽然一聲輕喝。
“師父,天庭已經『亂』了,不會再有人注意這裡。”楊戩漠然道,“該猜出來的已經猜出來了,我是否記得一切的事,就算被天庭與老祖知道,也無相礙。”
旋照猛地退開去。
臉上連一滴眼淚也沒有,她微微抿著唇,問:
“鴻鈞老祖會來找我的事,你都知道?”
“你上天庭後,凡間忽然暴雨頃刻,必然是相柳。”
“見了相柳,老祖就會猜出來,就會來找我?!”
“相柳不會跟著別人。”
聲音平淡,垂手,指間輕撫哮天犬的『毛』發,頓時欣喜得哮天犬閉了眼,哪管主人在與旁人說什麼。
“你既知道,也不說起。”
“無甚危險,何必憂心。”
“……那我師父呢?”
“不離你各位祖師一步,怎說危難?”
“鴻鈞老祖——”
“而今天庭已『亂』,他顧不上你。”
旋照咬了咬唇,復低頭期期艾艾:
“那我……”
楊戩抬眼,雖然沒有絲毫表情,眼神如初凍清泉,逐漸溫暖融化開:
“別『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