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隻頭一起湊過來,血紅『色』眼睛狠狠瞪著。
沉香只是呆滯的移過眼。
鬼車猛地將他摔下地去,居高臨下冷道:
“小子!別以為我會關心你死活,若非別無選擇,我不早一口吞了你!”
死鬥已經終止,□□聲還在繼續。
瘋狂的撕殺,無日無之。
“……他在騙我……”
聲音很微弱,鬼車不覺好奇的湊上去:“你說什麼?”
“……所有人都在騙我……”
觸目驚心的血紅『色』,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只是本能的,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大約不是恨,而是一種羞愧到理智都被扯得粉碎的憤怒:
“他們都知道,他們都在看我的笑話!”
沉香猛然大喝,倒是嚇了鬼車一跳,退了一步錯愕不止的問;
“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哈哈……連你都知道,連你這個被封印了幾百年的上古異獸都知道楊戩,舅舅他是三界第一,天庭會不知道?!還是我這樣子,看上去真的像是能殺了他?!“
目光絕望著,渙散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瘋狂在驅使著他,憤怒的吼:
“為什麼,把我救孃的事當作笑話看嗎?把我一家的遭遇當作閒暇無事的說笑嗎?師父騙我,嘮叨騙我,哪吒,四姨母,牛魔王,紅孩兒,菩薩……他們都騙我!!他把我劉沉香當什麼?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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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車驚訝之餘伸翅膀當頭就給了他一下;
“小子,你到底在說什麼?不清不楚的!”
頹然坐倒,似乎胸腔內滿腹憤怒都化作委曲,不得不訴。
“鬼車……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你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場笑話,你以為最得意的時候,恰好就是所有人冷笑嘲諷你最甚,你會怎樣?”
“……”
想笑,但是似乎連笑的力氣都失去了,只能頹然道:
“而且忽然發現,你以為做對的事,其實都是錯的,你恨了很久的人,似乎也錯了……可是你不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就好象一個棋子,被人任意玩弄,任意主宰了仇恨與欣喜,都不知道該恨誰,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傻瓜,當然除了自己以外,什麼都不可信,否則早該死了無數次。”鬼車不屑的撇嘴。
“是嗎……那麼我所恨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小子你要說就說清楚點,光這樣講我能聽得懂嗎?”
“……”沉默了一陣後,沉香終於開口道:
“一直到我十六歲的時候,都跟爹住在凡間的劉家村裡,村子很小,爹是個有功名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做私塾先生,也不繼續讀書趕考,聽說十里外的張舉人都五十八了還上京城去……”
“停,小子,你說簡單點,什麼舉人,什麼私塾先生的?”
“……我從小就沒見過娘,只是那一天,忽然發現……”
到處都是血紅『色』,撕殺停了又啟,而後再止,無日無之。
終於——
鬼車用翅膀拍飛最後一個不長眼撲過來撕咬的傢伙:
“小子,你是說。一直到你聽我說,我這隻頭是被哮天犬咬下來的,我是被楊戩封於蘇州城外,你才發覺,你被所有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