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我就是相信你。
這又何嘗不是沐兌璣對天天的態度?
天天隱瞞之事甚多沐兌璣是清楚的。但在日常月久的鬥嘴當中沐兌璣深刻的瞭解到了天天就是一個忠心執行任務,嘴笨傲嬌還天真的傻白甜,但是對於自己的一腔真情是不容辯駁的。天天一切行為都是基於條款內對他最好的選擇。
沐兌璣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基於條款’。天天所公開的寰宇公司規章制度說白了都是套路,壓根就沒多少有用的東西。天天會不自覺的影響,改變沐兌璣的想法,現在如此,以後會不會在寰宇公司的控制下洗腦,甚至打上思想鋼印?
沐兌璣在夢裡對副院長與天天關於‘夢與現實’的疑問是對天天運作機制的一個試探,天天定論‘夢不能影響現實’,魚獲先生定論‘緣起性空’,最後是事實表示可以透過夢境主人影響其現實狀態。天天執著於‘夢境的過去’,又說現在進行時的夢境是既定過去的呈現無可更改,還說改變就會遭到沐兌璣承受不住的反噬,但是最後又開始支援沐兌璣的行動。
夢境的表現與天天的言論都極其混亂,沐兌璣也是想了許久,與平日天天的動作聯絡上才發現突破口,釐清條理。
其一、天天一開始就說明離開夢境的方式有等待神性重新淹沒人性,消除人性執念,根源上瓦解神性憑,以力破巧等方法,並言明沐兌璣沒有能力做到;
其二、在天天庇護下夢境裡只有自己保持原身,其他人都被扭曲成夢境裡的原有角色。天天一開始讓自己在避難所等待救援,後面卻同意自己下山,並遇見囡囡娘;
其三、改變夢境過於離譜的時候會呈現有三種後果,第一是給糖、幫一些小忙、沒有負面後果,第二是夢境重置到他搞事情之前的節點,第三是反噬受傷。
其四、提前關鍵節點事件,就是催發百鬼相爭卻不會引發重置,天天還說他和魚獲先生兩人可以撬動關竅,但最後魚獲先生只起到了聯絡器的作用。反噬還是他一力承當。
其五、天天一直在為他樹立‘你該是太陽’的想法,有時候他確實被激得熱血上頭但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去了冷靜。姐姐點醒自己為什麼一直以‘女孩’稱呼囡囡娘這一點讓他悚然回神。
其六、天天一直在記錄他說是‘系統日誌’的東西,有時候天天書寫的修為會讓他毛骨悚然極其不舒服,並會使他失去對這一行為的注意。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累加下來,沐兌璣得出了一個令他後背發涼的結論:他是一直小白鼠,天外的存在冷眼旁觀著他,並施加變數觀察的他在不同情景下的心理活動,行為模式。
就像漫天的星星其實都是某個偉大存在的複眼,一舉一動在主宰眼前無所遁形。
但是這又引出了新的問題:他有什麼地方引起了寰宇公司的注意?他們為什麼要透過天天觀察自己?公司想透過他達成什麼目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我是我嗎?
就在他即將陷入恐慌的時候一陣大笑突的迴盪,耳邊突然迴響起魚獲大師隱約的話語:“世間萬物從無生...歸無有。緣起...無意義,存在有...意義,著相!”
“著相!著相!!著相!!!”
一聲聲滾雷驅散充塞滿盈在沐兌璣內心的恐慌,沐兌璣這才明白魚獲先生‘緣起性空’說的是他自己!
現下追問過去沒有意義,做好當下該做的事情才是意義的體現,只要自己一直走下去天天背後的勢力遲早顯形!不要被他們嚇住!
念頭阻塞到通達不過是頭一低一抬的功夫,天天甚至沒注意到沐兌璣的異樣,低著頭自顧自的沒活找話,等著沐兌璣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