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追求強大是修行者的慾望與本能,在世界邪門之後,融厭獸入體的後遺症除了會給身體帶來汙染外,也會潛移默化中扭曲人的觀念,使人的慾望無節制的擴大,從而打破身魂之間的平衡,帶來無法逆轉的毀滅。
就算努力維持住了拉住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髮絲,隨著身體與神魂的不斷突破終究還是會走到極限。此時的修行者身魂會處在極端情況中,就像一個雷管,只要外力輕輕一激就會拉著世界一起爆炸。
這個極限在修行境界中稱之為‘寂照境’。
處於這個境界中的修行者身體與神魂都是一片扭曲混沌,靈光不存。而為了保持自我神思清醒,就必須要發下誓願作為錨定神魂的點,同時還能福澤家族後人。
就是因此,熱衷搞事情的執御也不敢在鹿臺上九層大肆行動。他死可以,但絕對不能死在大同教宏願實現之前!
同理,就算是副院長也是不敢在這個地雷陣裡亂竄,就是生怕一個炸彈大家全玩完。就是易夫人他們對於常說清淨學宮的濾鏡太厚,才給在上九層裡蹦恰恰的沐兌璣找了個理由。
“執書大人,陣法已啟用,還需一時三刻就可召請千面之神。”
此時大同教徒們透過執御鑽的洞到了鹿臺上九層的藏寶庫大門前。但出乎副執書意料,執書大人選定的藏寶庫大門不是之前那個像山一樣高大廣闊的貔貅臥寶青銅門,而是讓執御大人將門開到了一個像是雜物間的小門前。
這扇門在一個樓梯下,破破爛爛的竹門甚至還沒有他腰高。甚至因為長久無人打理而積上了足有一指節的灰,腳步稍微重一點都能震起漫天的灰塵。
執書默然不語,仍是看著那本好似永遠都翻不盡的經文默誦。副執書識相的自行告退,繼續去監視陣法的執行。
副執書走向另一邊,他們清出了一大片空地進行獻祭。他們費盡心思帶來的兩位彌知、三位洞虛、八位明道和不知多少的合一固靈境的教徒以某種褻瀆的規律排列。
多餘的血按著規律反重力向中心流去,最中央的二人血肉鼓脹,因為吸收了太多的鮮血面板都撐成了半透明,透過面板可以看見他們肚子裡的臉皮正在張狂大笑,狼吞虎嚥著這些汙血與骨肉。
副執書對於這種場景司空見慣。畢竟他們歸屬的執書大人就是負責研讀上古文獻還原祈願陣法,而教徒們為了聖教宏願甘願赴死。他們的魂靈會與應招的神明合為一體,渡過最終的審判,重新於新世界復活。
時間差不多了。副執書拿出拿出三根線香,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古文獻上語焉不詳,經過執書大人還原後的神只正名。他不敢多看,與周圍不參與獻祭的教徒進行各項儀式,上前將這三根不知名物質構成的活香插在了中央彌知境教徒的頭上,口中默唸法咒。
正在亂扭的線香突的一停,無火自焚!
為了給執書那邊尋常空間無法承擔的儀式轉移注意力並爭取時間,執御帶著剩下的教徒出現在了副執書口中如山一樣的貔貅臥金青銅門前。
“嘖,就知道讓我送死。”執御站在門前,仰頭看著門上閉目休憩的貔貅。自己在這頭巨獸面前都不夠它牙縫大的。
“剛好在執射那裡順了些好東西,剛好試試。琦膚,記得收錄資料,免得執射整天說我白嫖!”
說罷,從袋子裡掏出了一些瓷白色的橢圓形種子灑向大門。種子們黏上大門過了好一陣子都沒什麼動靜。
“執御大人,屬下斗膽可以用一些加快生長的物料麼?仙釵果自然發育時間過長,恐怕來不及收錄此項資料了。”
作為一名貼心的下屬就要時時刻刻注意上司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上司出了什麼差錯也得攬下來並遞個臺階讓上司舒舒服服的下來。
“嗯,你說的對。”執御是不可能承認自己忘了仙釵果發芽是要肥料的,“去吧去吧,這項資料下次在記錄。”執御最喜歡副執御的地方除了幹事麻利之外這份眼色也很得他心。
粘稠的奶黃色漿體灑了上去,讓仙釵果看起來有點好吃。
種子的尾部四下張開,一條長滿了小小個圓溜溜腫塊的紅色根鬚爬了出來,在青銅門表明到處輕觸。沒尋到目標的仙釵果須臾間腐化化成一條幹癟的枝條。而成功碰到貔貅的根鬚,在相觸的地方張開了一個奇異的吸盤將自己牢牢吸附在上面。
而根鬚上的紅色小腫塊拔出了自己細長的腿,像是蜘蛛般輕巧的跳到貔貅身上不見了。而沉睡的貔貅就像無言的山石一樣,絲毫沒有感覺自己身上已經爬滿了劇毒的苔蘚。
就在仙釵果生長時,其餘教徒也已舉行完了秘法在一旁待命。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啦,”執御體內的小三角形飛出融入到了各個教徒的身體裡,使他們悄無聲息的消失。“加油,今天也要挺住別死了!”
掏出一張執書用四家血脈練就的解禁符籙啟用,血紅符文頓時掙開符紙的束縛朝執御撲來。他們的竭力突擊穿過了執御的身體被傳送到青銅門前,‘啪’的一聲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留下最後的遺恨。
從符文撞擊青銅門的地方部位開始,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機擴運轉聲響起,門上的每一枚貨幣都是一個齒輪,從慢到快開始旋動,無數枚齒輪運作帶起了足可搬山的千鈞偉力!
然而這偉力也只能讓臥趴其上的貔貅微微睜眼,“所為何事?”貔貅動了動耳朵,向門前的人影問道。
“小輩此來,所求——”執御體內早已用三角形佈置陣法,一道光波就直接朝貔貅轟了過去“前輩魄門!”
非常規的連續空間跳躍終於觸碰到了某條紅線,上九層不停發來的警報敲醒了某位沉湎於幻夢中的存在。他在倒流的雲海中睜開碩大的獨眼,眼簾張開掀起的風浪排空了周遭萬丈,五隻不知幾何的粗壯觸足攏絡青天。無機質的眼瞳看向由承擔眼睫毛功效的珊瑚承托起的建築物,無數細碎聲響重疊成渾厚的意念衝向仍在躲避各處不知誰家放出來的看門惡獸做鬥爭的沐兌璣:
“淦!就是你小子在老夫墳頭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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