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佔玄任主祭官,雙手持劍,劍尖朝天,徑直步上祭壇第七層站定。讓祭壇上的符文與微光像倒轉的溪流一樣攀爬上來。
四祭官的面孔在熒光映照中好似高居雲天的神只,莊嚴肅穆的氣氛壓著在場賓客鴉雀無聲。
“奏曲!啟扉!”
在更為宏大複雜的祭曲中,硃紅門扉緩緩從兩側開啟,眾人不覺屏住呼吸,看向據說在交界死裡逃生完成脫胎的天之驕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衣襬摩娑聲、鱗片摩擦聲隨著輪子“咕嚕嚕”的聲音一同響起,這場祭禮的主角身著玄色七重冕服,頭戴七寶如意冠,身曳青黑蛇尾,一臉嚴肅的緩步游出。
在萬千星辰的注視下,沐兌璣走出了踏上非凡之路的第一步。
手裡還推著一輛玄底紅紋的助步車。
就這麼推著小推車朝祭壇遊走。車輪在沐兌璣一頓一頓的擦過很有一番年頭的漢白玉石道上,‘咕嚕嚕’的輕響落在眾賓客耳中不亞於晴天霹靂當空落下。
沐兌樞沐兌璇二人低頭垂目,跟在沐兌璣身後捧持裙尾,沐家‘星雨’家徽變體銘刻其上。在沐兌璣遊走間星雨彷彿擺脫布料束縛,歡歡喜喜的匯入空中的微光裡。
沐兌璣按流程先走到母親面前,易夫人看著今日尤其俊秀的兒子,心中半是欣喜半是感懷,臉上卻分毫不露,開口道:“十三載前,龍潛月廿三日,吾兒降世。既盼麟鳳龜龍送德,亦望光風霽月隨行。如今人命將盡,仙壽始開,吾以此萬般之始,惟願解盡塵厄!赦除!”
將手中臍帶胎盤燃盡,碎屑灑向祭壇,禮畢。
沐兌璣低頭受禮,抬頭向易夫人笑了一個,隨即逆時針走到水大夫面前。
水大夫看著沐兌璣泛著健康色澤的蛇尾,對自己的手藝很是滿意,開口:“十三載間,日月序行,天地秩轉。七情淺品,六慾試償。為人俯仰山河無愧於天地,問心觀鑑明鏡皆出自道義。如今清算良邪,賞善罰惡,吾以此因果之顯,惟願赦盡塵厄!赦除!”
隨後催動手中枝丫,枝丫瞬息吸乾養料,結出骨白色顱骨狀果實,送往祭壇,禮畢。
在水大夫欣賞自己手藝的炯炯目光中,沐兌璣來到了宣先生跟前。
宣先生今天一反常態不笑了,平靜如古井盈月的目光輕輕籠罩著沐兌璣,慢慢開口道:“十三載後,肉凡漸死,體胎當生。一炁合靈,千奇並神。然尺之木必有節目,寸之玉必有瑕瓋。不必補天浴日,但求花開阡陌,不留遺恨。吾以此俗世之末,惟願賜盡諸福!赦除!”
擰動小劍,將課業碎成百千墨蝶,飛往祭壇,禮畢。
沐兌璣衣襬上的咒文飛起編入三者咒文之間,三者齊聲高頌:
“人佑眾生、永顯威靈,明心見性、生死出離,清淨合染、保養元和,穢質化盡、體相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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