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炳權覺得自己的勝算又多了一分,鼓氣勇氣問:“你覺得,我可以麼?”
沈冰清歪著腦袋看他,看得他身上心上都直發毛。金髮碧眼換成了黑髮和單眼皮,倒三角倒還是一樣,腿也很長,但是……他好像不太會扯段子。
就在金炳權快要毛得受不了的時候,沈冰清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睜大了雙眼說:“你好像喜歡我。”
金炳權嘆了口氣。我的小妹妹,我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你才剛總結出來麼?
“可是,我好像不那麼喜歡你。”
沈冰清剛說完就開始掉眼淚,兩隻手捂著臉,一個勁兒吸著鼻涕。她這一次哭的方式跟每次都不一樣,也不知道是第一次拒絕別人的表白,還是第一次喝醉的緣故。
她哭得放肆,哭得越來越大聲,金炳權在一邊則是亂了手腳,想要抱著她安慰,但是作為大韓民國的君子,又覺得既然人家不喜歡自己,就不能趁虛而入吃豆腐。所以,他只能講她的手扒下來,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抹眼淚擦鼻涕。沒有了雙手的遮擋,沈冰清反而哭得愈發不依不饒,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好幾次,還依然覺得不過癮。
“明明是我被拒絕了,你哭什麼呀?”金炳權自己都悲痛不起來了。
不一會兒,沈冰清的哭聲就把另一個一直在尋找她的人吸引過來了。
高跟鞋噠噠地由遠及近,從節奏可以聽出高跟鞋主人的急切。沈冰清在聽到聲音的一剎那就不哭了,她抹了抹眼淚,看著室內的方向,雙目放空。面前的窗簾是拉著的,她看不見室內的場景,但是彷彿已經看見了那個人責備的臉色。
這聲音她實在太熟悉。那人為她取來夜宵的時候,走進房間為她關燈再走出去加班的時候,徘徊在舞蹈房的木地板上的時候……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沈冰清叫了出來:“女神!”
就在她就出聲來的同時,窗簾被大力拉開,風從陽臺之外灌向室內。
夏唯披散的長髮在腦後飛揚,因為晚風的攻擊低下頭,原本柔和的面部輪廓因為陰影的修飾而被勾勒得更加明顯。加上一身白色的修身秋裝連衣裙,讓她在這燈紅酒綠的地帶看起來像個天使。她用手擋了擋風,中指上的戒指明晃晃地招搖在沈冰清眼前。
但是沈冰清此時不太在乎了,風吹過,又哭過,發洩了一通情緒,好像把白酒的後勁兒也帶起來了。如果說剛才是微醺,現在,她是徹底醉了。
她忘記了金炳權的存在,被風推著,讓自己扎進夏唯的懷裡,雙臂緊緊地環著她纖細的腰,貪婪地享受著被特有的清香包圍著的感覺。那清香加上夏唯偏冷的體溫,好像是比清風更優的解酒藥,但也有可能,是更醉人的陳釀。
夏唯被她嚇了一跳,渾身僵直著,在金炳權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的耳根在發熱,但是不能,也並不想將沈冰清推開。像是怕打擾到沈冰清似的,她輕聲對金炳權說:“你回去吧。”
金炳權略微遲疑。這一轉折帶來的驚訝打消了一部分被拒絕的失落,他當然想繼續陪著沈冰清,但是看樣子,人家並不需要自己了。表過了白,被拒絕,可在這詭異的氣氛和走向下卻連傷感的背景音樂都想象不出來。金炳權只好苦笑。
“金炳權,”夏唯叫住他,“如果朱謙沒有問起我在哪兒,你就別主動提起。至於對其他人,你只說沒看見我們就好。”
這小小的陽臺空間,終於只剩下了夏唯和沈冰清兩個人。夏唯被一個大火爐抱著,雖然動彈不得,但是感覺渾身暖暖的。她一邊等著沈冰清的下一步動作,一邊望著陽臺之外的夜景。
如果是在北京的話,她也許就不敢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了。這裡靜謐、清新,沒那麼多豐富的夜生活,看不見出現在摩天樓上的自己的廣告。這樣的夜景,才算是不掃興。感謝這個地方。
半晌,沈冰清還是一動不動。
“喂。”夏唯輕聲喚著,推推她。
沈冰清終於從她的懷裡脫出,仰著臉望著她。那氤氳著的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每眨一下都將夏唯心裡一潭深水攪出一圈波紋。夏唯笑她的樣子傻,尤其是紅通通的臉,像是害羞一般。若不是酒精作祟,這張厚臉皮,平時可是永遠也見不到如此盛況的。
夏唯要去雅間之內取兩張餐巾紙,卻被沈冰清緊緊抓著手不許走。她無奈地說:“我去那紙給你擦擦。瞧瞧你的臉,妝都花成什麼樣子了,一會兒出去怎麼見人?”
沈冰清磨磨蹭蹭地放了手,一臉的生無可戀,逗得夏唯笑了一路。她不敢在室內耽擱太久,拿了兩張紙就趕緊回來,幫沈冰清在臉上細細地擦著。
好容易擦得能見人了,沈冰清傻笑著對她說:“女神,金炳權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