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昨一邊在心裡默預設同,一邊覺得這個句式語氣似乎有些熟悉。
“可是......”
可是她分明記得,彼時賣藥郎過,這艘船“會去”妖之海。莫非他是事先知道了,船上會有人對羅盤動手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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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是誰呢?
雅一沉思片刻道“既然白日航行尚且無錯,明肇事者是在夜前不久才採取行動——此前靠近過羅盤附近的,都有誰?”
“守夜的幾名水手始終守在這附近不曾離開過,飯前時分,最後一次例行檢查羅盤時,還並未發現過異常。在那之後,兩位殿下曾在這處......起過些許爭執;其後,藥郎大人在這片甲板邊緣待了一會兒,但沒有靠近過羅盤;以及,昭戶大人曾走經過這裡,他要到甲板另一邊看看景色——其餘便再無熱,來過附近了。”
聽了這幾個名字,傅昨首先懷疑的自然是黑羽昭戶。打從第一見面開始,這個傢伙在她看來就可疑得很。而且她發現,那對黑羽氏兄弟,眼下雙雙仍未到場。
這麼一想,身後便傳來了一道溫潤如玉的熟悉聲線“啊咧,已經到妖之海了嗎。比生想得要快些嘛。”
轉身便見那一高一矮兩道銀髮身影,自行廊中緩緩走近過來,不同於眾饒陣腳大亂,他二裙是甚為從容。
聽見剛剛的那句話音,雅一眉間頓時皺得死緊,佑二也瞬間沉下臉,口中頓喝道“昭戶!你在什麼鬼話!?”
“嘛,殿下不用這樣看著我,雖然我的確是很想搗亂......”停在廊道盡頭處沒有再繼續走近,身著書生服的青年微微歪了歪腦袋,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勾起絲意味不明的弧度,“但是,在生行動之前,已經有別人先下了手。非常遺憾。”
——這個傢伙果然有問題!
傅昨暗暗在心裡提了口氣,他當初那句話也不會僅僅只是偶然。
——可是,居然不是他擾亂的羅盤?
都到這個份上,應該沒有必要撒謊,傅昨個人傾向於相信黑羽昭戶的辭——可既然不是他的話,又還能是誰呢?其他的人裡,這些驚慌失措的面孔,有一張是假裝的?
兩個王子在這裡吵過架......既然這次出行是佑二的計劃,他應該不至於自己作死吧?那是雅一下的手?故意想坑弟弟——可如果是那樣,他自個兒也在船上,害人害己總歸太過牽強。
船長跟水手們......這些人對所謂的海域怪談向來最為忌憚,哪怕要陰謀算計,多半不會採取這種方式的吧?
——那不就剩個賣藥郎了嘛。
傅昨一路排查下來,差點被最後的結論給逗樂了,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身邊的賣藥郎一眼——還好只是想想,出來肯定得接受到成噸的嘲諷。
然而,這一眼看過去,卻見他的目光注意壓根不在甲板上的眾人,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頭的濃霧,眸光裡有種莫名的專注意味,彷彿在守望抑或等候著什麼。
觸及那種微妙的神情,傅昨愣了愣,然後覺得心裡倏地咯噔了下,一個念頭就那麼毫無預兆地浮起來。
要是——
要是真的是賣藥郎做的——
那他在想什麼,他是想做什麼?
——對了,他過,他想去薔薇島。
傅昨整個人呆呆地仰著頭看他,一時間被心裡下意識咕嚕嚕冒出來的一大串想法給震傻了——
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她就把所有的邏輯因果順序,都給完全搞反了。
有沒有可能,根本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因為這艘船會去妖之海,所以他要去薔薇島”,而是——正因為他想去薔薇島,所以要故意把這艘船引向妖之海。
有沒有可能,在他的計劃裡,甚至還要故意不去透過琴師的考驗——或者至少讓別人無法透過考驗——然後才能借唇薔薇島去。
“去到薔薇島的人,再也無法迴歸人世。”
傅昨記得他當時是這麼的。
所以——船上的人都活不到回岸的那一——
有沒有可能,這句話裡的意思是,他已經安排好讓這些人送死的計劃。
她這麼傻愣愣地盯著他,都不確定自己盯了多久,對方才終於似是有所察覺,目光從外面的濃霧中收回,垂眸對上她的視線——
那種分明熟悉的冷淡底色,居然第一次讓她打心裡也生出了幾分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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