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給她換上帶回來的衣裳,還梳了個端莊卻又不失可愛的髮髻,帶上那些首飾便催促著她快些前去。
因著前面已經有人來催了兩回了,傳話的人甚至有些惱了,知月有些擔心自家小姐好不容易有個露臉的機會還被搞砸了,連連低著頭跟來人道歉,想著是不是要塞點小錢,可摸了摸自己的腰,她只得暗歎一口氣。
慕瓊歌站在這小院的正門前,看著這有些壞掉的門檻雙眸瞥了一眼便跨了出去,這是她自那日進這院子第一次從這正門跨出去,想想都三年多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苟活至今,她都不知曉自己為何而活,無數次想著,若是當年隨著她的孃親一起走的話會不會輕鬆一些,更不會遭受這麼多的痛苦。
她也曾想過自殺死了一了百了的,但是刀劃破傷口時流出血來竟是噬心的疼,她才明白,比起死,疼她也怕。
上吊時吊著脖子呼吸不得更是痛苦,她忍不到最後又掙扎著回來了,原來死也不盡然是種解脫,因著死前還要忍受痛苦才能死去。
若是要服毒,可毒又太貴了,她身上無半兩銀錢的,沒有錢更是買不起。
死於她來說太困難亦是很痛苦,相比之下只要聽話懂得察言觀色些便能活下來了,她的母親並沒有那般閒情逸致來折騰她,下人即便欺負她也不會太過,只要忍忍就能過去了,這好似比死更要簡單些的。
但是,這種她認為的安穩還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橫亙在喉嚨的刺遲早是要拔掉的,她得在被拔掉之前做好不輕易任人作踐的準備才行。
人想要安穩的活著怎麼就這般困難呢?
慕家家主慕弘禮年近四十便官至禮部尚書,又是當今太子的老師,身兼太子太傅一職,輔佐太子處理政事,深得皇上信任,在這京中亦是頗有賢明之才的盛名。
慕家大小姐慕婉清自小便與太子相識,青梅竹馬,關係甚是親密,其對太子的稱呼亦是以哥相稱。
在慕府的幾位子女之中,慕瓊歌的地位無疑是最低的,下人都不曾將她放在眼裡過,與慕婉清相比,她怕是連給她提鞋也不配的吧。
能讓她這般好好活下來,有一半的功勞在她那深受寵愛的才女大姐身上,思及此,她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
一路上那來領著她過去的管事沒完沒了的說著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事情,可她走神一句都沒聽進去,就這會兒功夫,腳程快的他們就便到了前院的待客廳前。
她頓了頓,整了整身上沒什麼變化的衣裳與髮髻便邁步進了廳中,這剛一進去,廳中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她微低著頭,十分的恭謙,看著還有些膽怯的模樣。
行至廳中大夫人的跟前,她便行了一禮,這禮行的中規中矩的,倒是沒挑出什麼毛病,可是看得大夫人眉心直跳,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微微抬起頭來,餘光不經意的掃過廳中眾人,數雙眼睛盯在她身上,似要將她盯穿了似的,看得慕瓊歌心有些沉。
曾見過幾次面的慕家主母笑容得體的端坐在主位之上,貌美如花卻帶著清冷孤傲的慕婉清則端坐在下首。
另一旁還有兩位從未見過的夫人,看著應是與慕家地位差不多的官家夫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小姐,生得也是如花似玉的,只是與慕婉清一比,倒是顯得姿色平庸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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