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景不長,進這慕府還不及兩年,她孃親便病逝了。
又未過多久,她就被丟到了這座破舊的小院裡,許是怕她會死便配了個婢女給她。只是這婢女經常換人,幾乎兩月一換的,如今的知月是呆在這院子裡照顧她最久的人了。
慕家的家主乃是當朝禮部尚書慕弘禮,而她則是這府裡庶出的四小姐。說是庶出的還是好聽些,但她不過是慕弘禮在外意外有的私生女罷了,不曾入過他的眼。
從九歲到現在,她獨自在這座破舊的小院已經生活了三年多了,每日裡除了給她那個備受寵愛的大姐做些手活或是跑下腿,其餘時間她都窩在院子裡看書練字,這是她唯一喜歡的做的事。
她的字是她的孃親教的,連女紅也是,因著家計困難,她很小就已經開始學著刺繡幫著她孃親賺些小錢補貼家用。
原本這小院裡什麼都沒有的,更別說是她最喜歡的書了。但她每次給她那大姐做些東西之後,總是能拿到一些書,還有一些是那個比她大上五歲,但是卻是同月同日出生的異母庶兄拿來給她的。
自她的孃親走後,她就只有她自己了。
孃親說她沒有孃家,她又生了病,擔心她在她走後無法一個人活下去,只好帶她尋上了這裡。
但是,在她母親走後,她卻過得愈發的艱難,而她那所謂的父親她就只有進府那日見過一面,母親離世時只是簡單地辦了葬禮,他都不曾出現過,如今已經不記得那人是什麼模樣了。
她嚼著吃不出味道的包子,那雙黑眸無神的看著前方,映襯不出東西來,亦是看不出情緒。
知月說她沒有生氣,就好像那木匠做出來的木偶一般木訥,那雙黑眸令人看著有些難言的詭異,令人心生寒意。
她吃完後抹抹嘴又躺了回去,不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夢裡久違的夢到了從前,那時與孃親二人活在鄉下,孃親在教她認字,書寫,給她講解讀的書,偶爾還會與她說上幾句關於她父親的事情。
如果不來這裡就好了,如果孃親還活著就好了,如果她不是什麼四小姐就好了……
慕瓊歌起來的時候,天昏沉沉的,去開窗時發現外頭雨傾盆而下,而未過多久就看到知月提著食盒走了進來,鞋子與衣襟下襬都沾滿了混著泥土的雨水,衣裳也溼了半邊,食盒卻沒被打溼,看著狼狽極了。
“四小姐,你起來啦。”她見慕瓊歌站在內室裡看著她,笑著朝她說道,“知月帶回了些吃食,可現在就用?”
慕瓊歌微微點頭,沒有出聲,走出內室坐在了外室的桌前,知月笑著將食盒裡的東西端了出來。
“今日大小姐與各家小姐去了長公主府做客,心情甚好的回了府,令人做了許多吃食給小姐。”
知月總是會挑些事情與她說話,雖是自顧自的說著,但也比沒人說話時感受到的壓抑要好得多,更重要的是,無論她說什麼,她都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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