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他的手,這一次沒有被袖子掩住,她清楚地看到了他交織在一起的雙手,她臉上又浮起了笑意,微微搖了搖頭。
“本宮若是想殺你,你還未出生前便已經死了。若是你不想長大,本宮如今也攔不得了你,如今想你死的人多的是。但若是你想活著,本宮卻是能護得住你的。你,想死嗎?”
靳玉暄白著臉拼命地搖搖頭,掙扎著要從榻上爬下來,可是剛想用雙手撐著矮榻爬下來看到自己的雙手猶豫了下用雙肘撐著挪動著起身跳了下來。
因著端坐著太久的緣故雙腿發麻又發軟,險些一頭栽在地上,他看向那抓住他一隻胳膊的纖纖素手,隨即抬頭望去,此事傅司瓊淡淡的看著他用力將他提了起來。
“母后,兒臣不想死。”他站在她身前,仰著頭望著她,他只及她大腿高,看不清她的臉色。
“那就好好活著吧。”傅司瓊低下頭看著他笑了笑,又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不再與他多說一句轉身就朝內殿走去,還不忘朝外喚了一聲,“雲錦,靈舒。”
二人已經抱著靳玉霖候在殿外了,聽到傳喚立即走了進來,靈舒還抱著靳玉霖,看到靳玉暄又轉身到了殿門喚照顧靳玉暄的侍女進來,雲錦則是跟著傅司瓊回了內殿,服侍她更衣去了。
“殿下可是要回去了?”
靈舒看著掙扎要下來靳玉霖,實在是抱不住了便將人放了下來,他笑嘻嘻的就朝靳玉暄撲去,靈舒眼疾手快的將人拉住了,不然二人又抱在一起,他們剛換的衣裳又要重新換了。
靳玉暄看了眼內殿門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有身上,神情有些茫然似乎還沒回神。
靈舒笑了笑說道:“殿下,娘娘這裡有殿下穿的衣裳,女婢服侍殿下換了再回去如何?”說著就一手拉著一個往偏殿去了,靳玉霖一直斷斷續續的說個不停,有些他們都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靈舒給他洗了手,又取了藥膏給他塗了手上的傷口,又翻找了一身月牙白色金線繡紋的衣裳配深藍色腰帶的衣裳給他換上。
“這身衣裳原本是今日要送去殿下宮裡的,今日可是殿下的生辰,娘娘以為殿下今日會在齊妃宮裡過生辰的,沒想到殿下還是過來了,那就省得奴婢再跑一趟了。”
“這是母后給我的嗎?”靳玉暄有著怔怔還有些惶恐,低著頭看著這一身華美的衣裳,有些不敢置信。
靈舒笑著指了指在一旁抱著蹴鞠的靳玉霖說道:“三殿下身上那一聲衣裳也是娘娘親手做的。”
“親手做的?”靳玉暄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一眼靳玉霖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他摸了摸袖子上那花紋,怔怔的問道,“我的也是母妃做的嗎?”
靈舒笑著點點頭,湊到他耳邊細聲說道:“殿下可還記得去年生辰收到的那一身藍色的衣裳,那也是娘娘親手做的。殿下可要裝作不知曉啊,還要替奴婢保密,不然奴婢就要挨娘娘的責罵了。”
靳玉暄呆呆的點點頭,一直被貼身的侍女帶回了東宮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回過身來又匆匆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御書房才停下,跟著他的人都累得跑不動了,他還是飛一樣跑進了裡頭。
“父皇,父皇!”
他沒有被攔著,裡頭只有靳陌乾以及內侍總管二人,聽到他大喊著就衝了進來,都嚇了二人一跳,二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失態的模樣,可是又想這應該才是孩子的模樣就也沒多想了。
“這般慌張的跑過來,有何要事?”靳陌乾看他一眼又低頭批改奏摺,面色沉沉,不喜不怒。
“父皇,母后送了衣裳給兒臣,父皇你看好不好看?”他站在下頭張著雙臂笑看著上頭依舊低著頭的靳陌乾,期待他能夠看過來點評一句。
“父皇,靈舒姐姐告訴兒臣,這是母后親手做的,是母后親手做給兒臣的。以前兒臣生辰收到的以上都是母后親手做給兒臣的。父皇你聽到了嗎,是母后親手做給兒臣的。”
他見靳陌乾頭也沒抬,又接著說道,聲音又拔高了些,甚是歡喜,就當真如同一個得到了甚是喜愛的東西的小孩子一般。
靳陌乾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些話也沒怎麼聽進去,可是仔細一聽當即就抬起了頭來朝他看去,他將筆擱下說道:“你母后親手做不是你母妃?”
“回父皇,是母后,母妃送給兒臣的書與硯臺,這衣裳是母后親手給兒臣做的。”
“你今日也去你母后宮裡了?”靳陌乾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問道,“她不是說不用你過去的嗎,朕也說了,你也不必過去請安。”
靳玉暄聞言臉上的笑斂了斂,雙手收回放在身前,很是侷促不安的低下頭。想起方才的話,不知曉該不該告訴父皇,以往無論是什麼事情他都會跟父皇說的,連他母妃與他說的話都從未隱瞞下來過。
“你母后今日與你說了什麼?”
靳陌乾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頭有些疼,這個孩子很乖很聽話,看著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穩重總覺得甚是難懂,生怕他性子越來越乖僻,所以每日都會召他過來親自教導他一番。
他的孩子不多,皇子也只有他和生來就有些弱智的靳玉霖二人,公主倒是有四個,他根本就沒精力照看,如今只能看著他一人,生怕他再有一點意外。
靳玉暄兩歲大的時候險些在御花園的那個蓮池中溺亡,自那以後他身邊的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吃穿住行每日都有人細細上報,看管得極其嚴密。
自他生下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模樣,他很怕傅司瓊他自然清楚,可是他怕還是日日過去請安,他母妃那邊也是如此。
靳玉暄猶豫了下說道:“母后今日讓兒臣陪她坐了一會兒,還讓兒臣吃葡萄了,只是都被兒臣弄壞了都沒吃上,然後靈舒姐姐就給兒臣換了這身衣裳。”
一說到這衣裳,靳玉暄總是精神抖擻,臉上滿溢笑意,看得靳陌乾眉頭直皺。
“還與你說了什麼?”
靳玉暄怔了怔,抬眼看了看靳陌乾,見他皺著眉頭,神情嚴肅,他有些惶惶,猶豫半天還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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