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隰華笑了笑,沒有再接這個話題而是問道:“我們昭夏已經幾年了?”
“近五年了。”
“五年,這般久了啊,不知還要多少年才能結束啊。”
她想要快點結束,他又何嘗不是呢。就是因為太弱,所以每走一步都走得那般艱難。有時候他也會在想他是不是太過於相信自己了,還是太相信師父所說的話了。
天命,師父說他的天命便是如此,走上這條路,成為她的助力,成為她統一倉琅的助力。
師父說,倉琅大亂是他的師父去世之前就已經算出來的,算的時間一點都不差,就連起事之人也都算得極準要知曉,直到他的師父去世那個人都還未出世。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南洛的皇帝越桀與,同時也是青瀾觀玄清道長的三弟子。
他曾問過,既然明知天下會因他而大亂,為何還要任他成長,甚至還讓他成為青瀾觀的弟子呢。
師父說,順應天道而為之,不可強求。既然窺探到天意,那便只能順著天意,而是違了天意。青瀾觀從來不插手朝堂之事,事情發生便發生了,即便知曉了也不能去阻止,而是順著尋求更穩妥的方式去推波助瀾。
而他與尹映梨便是青瀾觀推波助瀾的結果,也便是說,他們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因為天命,無論是家破人亡還是國破家亡,這都是他們該經歷的,也由此才能成為走上爭奪倉琅之主的豪強之一。
他是恨師父的,恨他的見死不救,恨他的懦弱。什麼天命天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懦弱所捏造出來的臆想罷了。
可是試想,這也不過是算出來的,而因病身亡的是他父皇自己,選擇自殺隨父親而去也還是母后自己,不堪受辱上吊自盡的也還是他妹妹的自我選擇,又幹師父何事呢。
他以前總想不明白的,不,不是想不明白,而是想將這些全都放在別人身上,要怪就怪別人,而不是自己,因為這樣他才能拜託心中那越來越深的恨與自責,因為自己的懦弱罷了。
梨兒她不一樣,即便知曉了卻還是跟以前一樣,尋的是仇,可是卻有仇人的,可是卻也還是逃避了,他們是一樣的。
在責怪別人的時候,也許我們先要反省的應該是自己。
他看著她就希望戰事能晚些結束,可有想早些結束,矛盾著,知她的心思之後更加矛盾著。也許旁人不明白她心底所想,可他卻是明白的。
即便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原諒了別人放下了所有,可是唯獨放不過的是自己,他明白得很,而她也明白。
一旦成事,他無法確定她是否還能這般好好的活下去,她心裡最恨的不過是自己,而他們卻都沒有看清她的心。
那個男人明明跟他走了卻再也沒有回來,若是還有他在的話他覺得也許她會改變的,可是那個人已經先她一步走了啊。
喜歡謀覆天下請大家收藏:()謀覆天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