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映梨就這般躺著想了一夜,清晨之時又睡了過去,這時又做起了一個夢,夢裡她夢迴了從前。
“阿竹,你可想過要坐擁天下成為一國之君?”
那一年她剛下山,他們在相遇之後的某一天,在一座院子之中下棋,黑白分明的棋子,上頭是對戰不相上下的格局。
靳陌竹聞言稍稍愣了愣,想了想笑道:“為何要問這個?記起你當是問我第二次了罷,不過,如今我的答案依舊未變。”
“這些年師父教授了我不少東西,亦是越發的清楚所為權力的強大,更是明白人人趨之若鶩的緣由,你身為皇子,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亦有能站在那裡的能力,雖知你心思,但不知為何還是想再問一問。”
靳陌竹輕笑出聲來,他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稍稍遲疑的說道:“話雖如此,可你也太高看與我了。其實,若要說起來,我們這一輩之中,若說繼位,卻有一位比太子更勝一籌的人選。”
尹映梨細想一番,除去靳陌竹,她的腦海裡除了他根本就沒有別的人選,可是又想了想莫不是漏掉了誰才發現,東祁的長皇子似乎從未有人提起過,難不成……
見她這番神情,靳陌竹知她想到了,便在她開口前說道:“正是皇長兄。”
“可他不是皇上的親子。”
東祁的皇長子靳齊煜乃是靳天那逼宮不成自殺身亡的皇兄留下的唯一血脈,太后為了不讓方才滿一歲的他不遭受異樣對待便求了靳天將他當做他的孩子過繼了過去,這也是靳天一直以來對他多有厭惡的緣故,更是不想見到他,連提起都是禁忌。
“便是因此,所以他才會被忽視,甚至無人敢提起。”靳陌竹收回手,執了一白子落入盤中,“他是個極有才華之人,就連你大哥都不及他。他五歲之時便被國子監的先生稱之為神童,只因他竟是看了一書便寫了一千字警世文,當時便是震驚了整個國子監,那篇文章廣為流傳。”
“既然這般,他當時應當名聲大噪才是,為何到後來根本就同個透明人一般?難不成是……”
“你想的沒錯,因為那一篇警世文,父皇沒有讓他繼續呆在國子監,而是禁他再出現在眾人眼中。朝中眾人自是明白其中貓膩,一開始還有人談起,不過後來諸事牽連,久而久之便沒有人再敢提起了。”
“那這麼多年,他人都在何處,宮中?”
尹映梨落了一黑子入棋盤,竟是吃了他三子,靳陌竹笑了笑,端看著棋盤沒有立即回話。
“太后知曉此事之後便一直親自照顧著他,一直到了及冠之後。後來他便被送出宮去了,因是太后秘密送出宮去的,除了太后和父皇便沒有第三人知曉,據聞是去了涔陽城。不過因為沒有什麼人見過他,是以即便見了怕是也沒人能認出來。”
“涔陽城?”
若是送去了涔陽城,那麼應當是送到葉家去的吧,可是當年他們在涔陽城之時根本就不曾見到過這樣一號人物吧,葉家裡也沒有這樣的人。
“是。我比其他人與他要熟上幾分,也曾去過涔陽城,不過他並不在那裡。”
“我聽你這般說以為你與他不曾見過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靳陌竹想了想,待尹映梨見他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見他又落了一子,直接吃了她兩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