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寒從山下回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上沒有明月,滿天的星辰閃閃發光,聽到的只有流水與風吹草木動的聲音,後山清淨得異常。
綺寒帶著她期盼已久的回信回來了,一看到信中那人的字她卻是是安心了許多,只是安心之餘卻是有些酸澀難掩,雙眸又是冒出淚水潤溼了雙眸。
她與落秋坐在院子樹下那石椅之上,後山靜悄悄的,阿十師兄沒有回來,這偌大的後山之中只有他們二人。
一頭烏髮披散在肩背後頭,手裡把玩著靳陌竹當初戴在她身上的那塊墨玉,手邊躺著的卻是她戴了近十二年的未能還給奚韶雪的銀指環,神情有些恍惚。
這麼多年的過往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一閃而過,恍若夢境一般,到底哪些是真實的,哪裡又是夢一樣的呢,她竟是有些分不清了。
“小姐。”綺寒雙眸中的暗色一晃而過,隨即朝他們走來,“公子來信了。”
綺寒口中的公子便是靳陌竹了,對於他們的改口,尹映梨不知道只是為何,可是卻聽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親近了許多,而落秋同樣如此。,她心中是卻是安心的。
尹映梨回神,將手中的墨玉放在那個小小的錦囊之上,臉上當即就露出笑容來,那雙烏黑的眸子異樣的善良,她伸手接過便立即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封,抽出其中的紙張來。
落秋與綺寒看著她這番模樣,雙眸之中閃過一道不忍,微微挪開視線,臉上帶著隱忍的痛色。
二人對視一眼,綺寒神色依舊如常,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尹映梨滿心歡喜的將信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的笑依舊未減,她看完後很是高興的對二人道:“待過段時日便去尋阿竹罷。”
二人心中咯噔一下,深知她的敏銳,可這些年跟著他倒也是練就了巋然不動的神色,倒也沒顯出什麼來。
二人皆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落秋見她又將信看了一遍,便問道:“小姐,公子說了些什麼?”
尹映梨笑了笑將信遞給她說道:“雖不便外出,可身子卻是好了些。待回了那達慕,便讓亦一給阿竹瞧一瞧,定會好起來的。”
落秋接過信紙的手抖了抖,臉上的笑一瞬間的僵硬,綺寒見此不由得說道:“小姐,那邊戰亂頻出,不妨等上一段時日如何,待與萱兒她們聯絡上了再做打算。”
尹映梨並沒有多想,她雖是迫切的想見到他,可是卻也知曉現在還不到時候。
說起綺萱,尹映梨便想到了左雲易,便笑問道:“綺萱她可成親了?”可問出了口也才意識到,他們當也不知曉才是,果不其然,二人皆是搖了搖頭。
“阿錦明日一早還會送兩位公子上來,到時候再細問她便知曉了。”落秋將信已經是快速掃了一遍,只有寥寥幾句。
與她訴說他的思念之意,還有便是告知她身子安然無恙,讓她切莫擔憂,再則便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緊緊幾句話,卻是讓落秋覺得喉嚨一澀,心又是隱隱作痛起來。
這信確實是靳陌竹親筆所書,只是並不是從鵲雲谷而來,而是他們從那達慕隨身帶過來,那個人早早便已經備下的了。
“那,明日不妨我們下山去罷,後山原就是禁地,總是進出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