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兒,你可曾到觀裡過?”尹映梨看著壓制著興奮可還是忍不住四處張望著的尹清殊問道。
尹清殊抬頭看向她,臉微赫,微低下頭去細聲說道:“曾與阿錦姐姐上來過幾回,只在前頭待過,不曾到過這裡。”
尹映梨並不意外,若非青瀾觀弟子或是得到准許,一般人不能越過前方大殿到後庭或是後山的,這後山又分了三大部分,一是觀主獨居的後山,亦是此前尹映梨與玄清道長居住之地,二及幾位年長的長老所居住之地,再來便是觀中眾弟子所住之所的群山之地。
即便是相熟之人,若是沒有準許是不允進到裡面的,這時能進來,便是阿十師兄看在尹映梨的份上讓他們兩個孩子進來的,聞人楚楚並沒能進來。
是以清晨所說尋觀中擅畫藝的大師指點一二,對於尹清殊來說無疑比登天還難,可卻仍是隱隱有了期待,只因如今終是他能進入了後山之中了。
青瀾觀無論是觀主還是長老亦或是年長一些地位僅次於長老們的,收徒都有自己的方式,而且要求亦是各有不同,但是相同的是條件都是不同程度的苛刻,上門拜師的多是難過的,多的是看是否閤眼緣。
尹映梨並沒有想過為他推薦什麼,便想讓他自己想辦法,若是這一關都沒過,那便是說他還不足以讓人值得付出心血來教。
尹映梨到了四姑娘的院子只是是阿荼來應的門,阿荼比此前抽高了不少,原來有些圓甚是可愛的臉如今卻是變尖了些,依舊像四姑娘一般笑嘻嘻的,倒是讓人覺得親近。
阿荼看到尹映梨之時呆愣了片刻,便將人迎了進來,看到身後的落秋之時,更是激動地喚了一聲“落秋姐姐”還撲了過去,抱著人甚是親暱。
四姑娘聞聲從她那藥房裡跑出來,瞅了一眼阿荼道:“與你說了梨兒到了喚我一聲,你倒好,自己先激動上了,過了些年就不聽我的話了?”
話雖是如此說著,可她卻一樣是笑盈盈的,一點都沒有生氣責怪的意思,對著尹映梨招了招手道:“梨兒你過來,幫我一道弄些藥。阿荼,你不是說與落秋有話要說,你們便去玩罷,這裡不用你們看著了,還有帶上這兩個小的一道去,晚上便在我這裡用飯吧。”
阿荼見過一次尹清殊,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尹胥陽,但沒有多問什麼,便帶著人到了後院中的涼亭中待著了。
可待著沒多久,光聽著阿荼拉著落秋嘰嘰喳喳的說著各種事情,綺寒見著兩個小孩呆不住,便帶著二人下山去了,落秋沒問也沒攔著,任由他們去了。
藥房裡,四姑娘正在挑揀著阿荼一直以來都整理得很好的藥材,挑了一些讓她處理成粉末,有的她則自己動手處理起來。
“梨兒,昨日未說完的,可要接著說?”
四姑娘低著頭用杵搗著那紅得嬌豔欲滴的果子一邊搗著不知又往裡添了什麼,紅色的汁液瞬間又變成了紫色,她的動作極為小心,可還是與她說著話。
尹映梨知她喊她過來便是因為這事,便也沒有多想便點頭應了一聲,頓了頓抬頭看向四姑娘問道:“師姐,可是知曉師父的事情?”
四姑娘笑了笑說道:“雖這觀中各弟子,怕是隻有我最清楚了。以前小的時候總是很好奇,便沒顧忌的纏著他問,他無奈便挑挑揀揀的說一些與我聽,半真半假的,我一開始便勸信以為真,可後來,他說破嘴,我便纏著幾個老頭偷偷講了給我聽。”
“觀中是有歷代觀主的錦冊的,老頭子的一樣是有,我曾偷偷溜進去全都看了一遍,記載的雖是不多,可我亦是知曉了不少,與那幾個老頭子都求證過的。”
尹映梨知曉青瀾觀有著只有觀主才能進去的藏書閣,雖聽聞裡面有不少奇珍孤本還有些禁書,但也不曾知曉這藏書閣在何處,更別提能見到裡面的東西了。
她怔了怔,問道:“師父可是知曉你曾偷跑進去過?”
四姑娘忽的抬頭朝她訕訕的笑了笑說道:“正巧被抓了個現行,我見事情敗露便揪著他讓他與我說說往事,大多事情都是那日唯一一次相談所知的。”
四姑娘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淡了下來,低下頭伸手又往藥缽裡頭到了一小瓷瓶的液體,那裡頭的藥汁竟是變成了暗紅色漸漸的凝固了起來。
她稍稍整了整情緒,便將所知與她一一道出。
當年四姑娘長大懂事且身子也好了之後發現,觀中幾位長老門都有妻兒甚至比她都要大十幾歲的,卻不曾見過玄清道長的妻兒,她疑惑便直接尋他問了。
玄清道長每每聽聞她提起此事臉色總是有異,皆是一句話蓋了過去,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便瞞著玄清道長去問了觀中的長老和師兄姐他們。
可是尋人問了個遍,也沒有人告訴她緣由,亦是因此她才會愈發的執著於此事。
此後便自己偷偷的接著尋人問,再則便是自己去尋些線索調查,可這也花了好些年她才瞭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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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的名字是玄清道長取的,隨他舊姓姓氏=司,名蘊姝。司姓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哪裡是輕易尋得到線索的。
多虧了她這磨人又能整人的功夫,從年長的師兄那裡打聽到了些線索,後來纏著長老們一個一個的轉著,著實整得他們做事都被她鬧得心煩,許是玄清道長知曉了之後才與她說了些事情讓她消停些。
後來經過她的旁敲側推才探得他的身份,他出身於以前在南洛佔據著一席之地如今卻已經沒落的世家,儘管家中沒落,可他卻仍舊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公子,年少時性情乖張又肆意。
小小年紀他爹便與想讓他讀書考取功名延續家族聲望,可是越想束縛他,他就掙扎得厲害,時常做些有損家族門楣之事,後來考試沒去考,反而是與其父大吵了一頓,夜裡偷偷帶著點東西就偷偷逃跑離了家。
一個人遊蕩在外,碰到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會些武功,可是一旦到了江湖之中在那些人看來他不過是個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被打得起不來身,身上的盤纏還有掛飾啊衣裳啊都被撥了個精光,就被丟在了路旁的草叢裡頭。
後來,他在外頭遊蕩了好些年,拼命的習武,更是要將仇報回去,他身無分文,連衣服都只剩下薄薄一層裡衣,掙扎著活了過來,竟是當起了山賊搶東西可卻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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