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真人過世之後,他唯一的弟子便繼承了青瀾觀觀主之位,觀主之位除他並無二選,不僅僅是因為是聖元真人的欽定,更是因為只有他繼承了聖元真人那不為人知極其神秘的奇能。
至於真假,國主尊崇更是能讓國主低頭的,天下之人便是鮮少有人敢質疑,久而久之,青瀾觀在倉琅的地位便已是無人不敢敬。
後來,倉琅又經歷了戰亂,國土分割,青瀾觀依舊摻在其中,促使五國和平持續了幾十年之久,再到後來五國變兩國,再到不久前的東祁、南洛、西秦三國簽訂的百年和平契約,這其中青瀾觀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最主要的則是青瀾觀的觀主。
這有心為王的君主,毫不例外的都繼承了原來皇室傳承下來的秘密,尤其是身為原本曾統一過倉琅的那個男子的後代,南洛的越姓王族。
南洛的每一代君主都會要求自己的子女前去青瀾觀求學,拜入觀主門下,就如同當初越桀與與越無雙求到青瀾觀一般。
不僅僅是王族有秘傳,青瀾觀自是亦有著除去觀主以及觀主繼承人便不為第三人所知的秘密。
聖元真人的出身以及來歷無人知曉,可他的神秘以及奇能卻是令人尊崇又畏懼的,他是青瀾觀至高無上的存在,而每一任觀主同樣如此。
觀主繼任人向來皆是由上一任觀主選定的,選定方式以及人選並不會隨意決定,觀眾長老皆知,非有著相同天賦者不能。
繼任者便是由此人與生俱來擁有的天賦奇能決定的,無關出身來歷,無關性情才學,但是共同點則是,無論早晚,皆出自青瀾觀中且認定者非觀主不能。
便是因僅有一人,青瀾觀才會如此對觀主之位無人敢質疑,確實有著非一般的能力,無一例外。
對於這些,趙禮初是青瀾觀弟子,始祖之事自然是耳聞,可要知曉,在玄清道長之前的前兩任觀主在位之事,倉琅並無發生戰事,而青瀾觀亦是無所特別作為,這於他們從小便知的事情在長大之後皆是不再當真,只當這是神化了他們的青瀾觀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玄清道長的為人,相處十餘年,並不曾發現有何特別之處,若說令他們不得不服的便是他那一身超然的氣度還有那絕倫的武功。
玄清道長於他們來說,與其說是觀主不如說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他時常與他們玩鬧,通情達理又識人心、善解人意,他們極其喜歡又崇敬,可卻一次都未曾想過他還有此天賦。
“師父可是預知到了什麼呢,還是說是師兄呢?與梨兒有關?”
趙禮初聽著他講述著那驚天的秘密,暗壓下狂跳的心臟,可饒是如此,他的聲音亦是有些微顫。
他的腦海裡又閃過當初他與姝兒跪在師父跟前發毒誓的場景,想起尹映梨偶爾掛在嘴邊她與師父的約定。
為何一定要如此保護她,狠到讓他們以命相互,那約定又是什麼約定,難不成師父早已預料到天下大亂之事,想要讓她做些什麼嗎?
趙禮初心情愈發的沉重起來,臉上的神色亦是越發的難看,阿十師兄扭頭瞥他一眼,那摩挲著酒碗的手指頓了頓,他低聲道:“不可言。”
僅此三個字,趙禮初卻已是明白,當真是有事,更是即將要發生什麼事,心狂跳起來,他雙眸遂冷。
無論是何事,唯獨他的姝兒,決不能有事。
趙禮初抬眸看了眼望著前頭出神的阿十師兄,此事他才看明白,他臉上那不甚明顯的異樣到底是為什麼,心中竟是染了一絲苦澀。
二人沉默飲著酒,又談了許久,直至二人都喝得醉倒在這桌上方才罷休,隨後被綺寒一個接一個搬回了空著的屋子。
四姑娘醒來直覺頭痛欲裂,心中浮上揮之不去的嘔意,她扶著頭爬了起來,環顧四周,熟悉的屋裡除了她還有躺在榻上睡著還未醒的宋錦,她輕唔了幾聲,忍著不適之感下了床往外走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太陽剛升起來,山中依舊雲霧繚繞,清晨的後山有些冷,她縮了縮脖子往尹映梨的屋子走去,就見落秋輕手輕腳的從裡頭出了來。
“落秋,梨兒她怎麼樣了?”
“昨日喝的有些多了,如今還未醒來,似有些不適,我去煮些醒酒湯過來。”
四姑娘點了點頭,頭疼得厲害,她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坐到了院子已經收拾好的石椅上,落秋見此又轉身回了屋裡取了件尹映梨的薄披風披在她身上,囑咐兩句方才離開。
趙禮初醒來,見自己躺在屋中,看了看是原來玄清道長住的屋子,可看了四周沒看到阿十師兄的身影,不知他昨夜是否也同他宿在這屋中,他起身,扶著額,臉上帶著疲倦與不適之感。
屋中瀰漫著一股不輕不重的酒氣,原本就有些反胃噁心的,聞著更是有些難受,他便起身去開窗,就見四姑娘一人坐在院子裡雙手撐著下巴在發呆,連他開窗的聲音都未曾注意到。
他不假思索的便走出了屋朝她走去,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柔聲問道:“可是不舒服?”
四姑娘這才回神看向他,四目相對,四姑娘愣了愣,隨即笑著搖搖頭道:“吹了會兒風,好了許多了。”
趙禮初撫了撫她的腦袋,那一頭長髮她極少披散著,如今雙手撐著臉看向他,他只覺得可愛至極。
“我去給你做些解酒湯?”
四姑娘搖搖頭道:“不用了,落秋方才剛過去煮了。小初,你昨夜是不是與阿十師兄說了些什麼?”
話音一落,四姑娘感覺他扶著她發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神情亦是微微有些變化,她想她猜的應是沒錯了。
趙禮初想起阿十師兄與他說的話稍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笑道:“不過是喝酒聊了些小事罷了……”
可看著四姑娘那雙靈動清亮的眸子漸漸有些暗下來,他心頭就是一跳,沒再多說什麼。
她總是這樣,有時候有些事想瞞她卻是瞞不過的,只是那件事他還未曾想好該如何解決,如何能說出來,這可是青瀾觀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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