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想他,念他,想見他,她總是期盼著,我卻什麼也不能說出口,只能騙她,就只能騙她。”
她低沉帶著哭腔的聲音讓他的心一疼,緊緊將她攬在懷中,柔聲勸道:“無事,莫傷心了。”
“那一日,她問起阿竹之事,若是,若是告訴了她……”
“姝兒。”他輕聲打斷她的話,將她從懷裡推出來,雙手捧著她的臉認真道,“答應過他的,我們誰都不能忘,決不能忘。”
四姑娘雙眼模糊,看著眼前的人眼淚怎麼都流不停,她咬著牙點點頭,嗚嗚的抽泣聲讓趙禮初心揪得緊,又將她的腦袋摁到懷裡,柔聲說道:“再等等,再等等,等一切都定下來了再告訴她,她不會怪我們的,若是怪我們,我們也陪她一起。她在哪,我們便在哪,她會明白的。”
可真能如願嗎?趙禮初自己也不敢確定,若是她真的跑到了鵲雲谷尋人若是尋不到該如何呢,他們可以接著騙她,可是又能瞞到幾時呢。
那個男人太狠了,狠得讓他都為他感到悲哀與心痛。
尹映梨醒來之後第一次問關於靳陌竹的事情是與令楚亦一在一起之時那一次,第二次卻是他們回倉琅的海路上。
她的記憶停留在聽聞蓮華公主死去的那一日,那時靳陌竹還陪在她身邊,她記得很是清楚。
她問後來呢,他們回了那達慕,那靳陌竹呢,他又去了哪裡。
早知曉她會問,他們早已透過氣,那個男人原本是想與他們一道離開的,可是剛上船沒幾日,他舊疾復發昏迷不醒便被蕭騫與王忬帶回了鵲雲谷去了。
可她並不知曉,王忬與蕭騫二人一直都生活在令楚亦一的宅邸之中,如今亦是與他們一同回了倉琅,那二人就在她身邊,聽那人的命令終生保護她,他們的主人變成了她。
這個謊言終究只會越撒越大,待到謊破那一日,他們不知曉還能否像如今這般面對她。可又能如何呢,如今只得往下走罷。
翌日一早,趙禮初出門之時就見到了綺寒從樓下提著好些油紙包回來,二人對視一眼,綺寒點了點頭,趙禮初明白他的意思神色未變,亦是朝他點了點頭。
“依現在的行程,若是路上遇到麻煩許需要一個半月的路程,待到了觀裡,再給她。”
趙禮初接過他遞過來的油紙包,低聲對他說道,見綺寒點了點頭,便拍了拍他的肩轉身往回走。
“半個時辰後啟程。”
從小鎮出發行了兩日,幾人便在官道上一家驛站歇了下來,看著四周環山,若要到下一個村子或鎮子,怕還需要幾日的路程。
雖然選的路很是安穩,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麻煩,可越是往回走便越清晰的感覺到那股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與緊張感,戰場近了。
山的那一頭不久前剛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戰役,死傷無數,不少百姓都逃到了這頭來,人數比此前在那鎮上看到的又多了不少,看著著實讓人心酸至極。
百年之前的混戰,可是歷經了近三十年方才穩定下來的,這一次不知曉又會持續多少年呢。
尹映梨洗漱歇了兩個時辰左右才下了樓,著的依舊是男裝,落秋特地給她的臉上了妝,模樣看著就像是一個陰柔些又瘦弱的美少年,到不甚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