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韶雪頷首笑了笑,聽著後頭腳步聲到了門口,他便道:“你且安心休養,若是有什麼事我會親自過來與你說的。至於他們的安全,即便不向任何人保證,我亦是絕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看著奚韶雪離去的身影,靳陌竹那雙不擅表露情緒的眸子閃了閃,望著帳頂微微有些失神。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比他更為出色的男子之時,從他眼中便看到他對阿梨的情,不似他,但也不似旁人,他的情很深很深。
可阿梨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甚至有些厭惡他,這一點讓他不甚明白。而且更重要的是,為何他會與阿梨相識這一點就連阿梨都與他說不甚清楚。
可是儘管如此,他卻對阿梨甚是瞭解,似乎很早就知曉阿梨一般,一開始讓他很是不滿,那樣的眼神舉止怎麼能讓他安心呢。
阿梨於他而言是特別的,無人能比,這一點阿梨與她有著不約而同的想法,是以他才能安心。
他如今不知曉要不要將她的病醫好,畢竟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模樣,單純而無憂無慮,就好似將她從未有過的時間重新顛倒過來了一般,他有些慶幸亦是有些悲傷。
他想,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大概亦是有他的原因所在的,第一次沒有死去,緊守著與他的承諾,她沒有尋死,但是卻亦是同死了無二般,忘掉所有,就連他們的情亦是忘得一乾二淨,這亦許是對他的懲罰。
“主子。”
王忬的聲音將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看向他,見他手中端著藥湯便起了身,接過藥碗便一飲而盡。
“阿梨她去哪裡了?”
王忬神色微動,接過他遞回來的碗冷聲道:“與落秋姑娘在後頭的廚房中。”
“四姑娘他們呢?”
“跟奚公子到了奚公子那邊的府裡去了。”
他倚在床上,胸口湧上來的一口氣讓他捂著胸口咳了幾聲,王忬神色一變正要向前卻被靳陌竹製止住了。
“我無事。在這裡的這段時日你們都多加小心一些,若是他們尋你們幫忙,便應著去吧。”
王忬沉默著沒有回話,靳陌竹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
“阿竹阿竹,你醒了嗎?”
就在這時,尹映梨端著什麼從外頭跑了進來,那張小臉上還沾著不少麵粉,看到王忬忽的就止住了腳步,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王忬扭頭冷眼看了一眼尹映梨,尹映梨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去,王忬朝靳陌竹施了一禮便走了。
靳陌竹朝甚是委屈的尹映梨招了招手,她方才笑著朝他跑了過來。
“阿竹你看,這是阿雪讓人送給我,落秋和我做的還沒好,和我一起吃可好?”
靳陌竹臉上浮起那溫柔的笑意,伸手蹭了蹭她的小臉點點頭道:“好。”
她小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這般的笑容,卻在經歷這般慘痛之後換來了,他心痛,可卻又無力,那個傷害她的人是他的父親,他的身上亦是留著那個人的血。
晚上的宮宴,承靈曲清亦是被請到了宴中,因她一句話便定奪了姐弟二人的身份,尹映梨並沒有在宮裡呆多久便由奚韶雪親自將人送了回來,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但是,在她出宮回府之後,賢王便宣佈了尹胥澄的新身份,他將作為下一任繼承人由兩王輔佐,直到他能獨立處事。
這件事情對於知情人來說並不奇怪,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像是一記悶雷忽然降落一般,炸得眾人一時暈頭轉向,當夜尹胥澄就沒有回府,而奚韶雪再入宮中近身陪侍。
“阿澄怎麼還不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