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尹映梨被人擄走之後,鍾隰華他們幾人四處尋了好久才打聽到訊息,而這訊息還是玉娘吩咐人放出來的,因為怕他們找不著。
一步步尋著,也花了好長時間才到西秦那靈城境內,幾人急得焦頭爛耳,終日氣氛壓抑難熬。
落秋生忍著,不願多想但仍舊不得不多想,忽然有一夜竟是夢中大哭起來,綺寒聽聞驚得連忙進去瞧她,只見她驚醒呆坐在床上,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驚魂未定。
綺寒心疼,勸了她許久,她最後是拽著他的袖子許久才睡著的。
其實不僅僅是落秋,鍾隰華自尹映梨被擄就沒合上眼,四姑娘與落秋亦是差不多的情況,趙禮初照看她亦是累得不得了。
綺寒還得照看自醒來就暴躁而且死活要去找尹映梨的司徒湛,怕司徒湛一不小心就跑丟了便時刻拉著他放在身旁,也幾乎沒有閤眼。
好不容易得到訊息了,結果他們幾人都想連夜趕路,還是被綺寒勸說了一番方才在這裡休息一夜,哪知竟是噩夢連連,睡得極為不安穩。
是以,落秋醒來之時看到趴著窗沿睡著的黑眼圈有些嚴重,甚是疲勞的綺寒,心中甚是愧疚。
司徒湛夜裡被四姑娘餵了摻了藥的湯,一直到清晨方才醒來,本想偷跑出去的,卻被早起的鐘隰華撞個正著,當即被提了回來。
下午尹映梨吃完又小憩了一會兒,換了玉娘帶回來的衣裳,梳了個那日的男子髮髻就跟著玉娘出門了。
除去她們二人,還跟著四個玉孃的手下,其中兩個是與玉娘年歲差不多的女子,而且還是那日去擄尹映梨時亦是在的,看到尹映梨到沒有別的異樣,許是玉娘早已知會過了。
谷羅莊在那靈城是聞名在外的,名下自是有不少產業以維持平日裡的花銷運作,喬郗所說的幫手一事指的是玉娘手下玉石原石的外貿交易,主要交易物件是南洛的走商。
原本合作的那家主人病逝了,繼承的人派了人來談判,可是這時一直合作的東祁走商卻想趁機與他們擴大合作。
因為這兩年玉器的價格直升,雙方給的條件都各有好處,是以商談了許久,玉娘一直沒能處理下來。
今日去看的是他們採原石的地方工作以及製成成品的鋪子,順道給尹映梨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想要做的是什麼。
尹映梨總結下來就是,這兩方都是很好的合作物件,仍舊是想要在得到最大利益的前提下,與這兩個走商維持合作,且能讓雙方都滿意,除此之外,他們還多了個競爭選手,這個還是與他們產地相同的原石賣家,不能讓人跑了。
這一跑,就是到深夜才回到莊裡,尹映梨又累又困的,當即整理一番沾床就睡了,原本淺眠的她在異地竟是睡得很熟。
第二日,喬郗出門前還過來看了一眼尹映梨還有玉娘,只是問了一句也沒多說什麼就帶著兩位俊美的少年出門了,尹映梨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今日去見的就是那兩個走商的主事人,這已經是他們的第三次會面商談了,想著在這次之後便定下來,以便好早日運作起來,免得耽誤雙方。
看著坐在面前笑容滿面極為和煦模樣的中年男子,若是不是有人說他是行商人,怕是尹映梨也不會想到他是個商人,不知怎麼的,尹映梨倒是想起了做生意極為精明又果斷的芷蘭姑娘來,這樣的人最是得小心些。
“哎呀,玉娘,你總算是來了。”笑呵呵的迎著玉娘往屋裡走,裡頭已經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待看到身後的尹映梨之時,倒是有些驚豔又有些驚訝,又連忙說道,“這位小兄弟倒是眼生,一道坐吧。”
玉娘給尹映梨置的是一身雪色錦袍,尹映梨臉上的傷疤並未遮掩,因著這幾日沒有塗四姑娘制的藥膏,疤痕漸變得有些明顯了起來,倒是增添了幾分男性的肅然。
因為玉娘想來不喜歡做事拖泥帶水的,三人剛落了座沒一會兒,那南洛走商崔主事便笑著直奔主題道:“不知曉玉娘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玉娘看了眼尹映梨隨即清聲道:“阿梨她肚子餓了,先吃飯吧,崔主事看著可行?”
這話一出,崔主事倒是又驚又奇的,看了眼尹映梨笑著連連點頭道:“哎,是我疏忽了,先吃飯,先吃飯吧,這裡的菜色當真是百吃不厭啊,在南洛可沒有這樣的吃食。”
一頓飯下來雙方皆還真是隻字不談合作的事,尹映梨想,果然是沉得住氣的。
吃完飯,這一桌都撤了下去,這時他們才真正的進入主題。崔主事與玉娘說著,也沒太在意坐在一旁愜意的吃著水果的尹映梨,以為她只是陪同過來玩的孩子。
二人談到原石的分配之時有了分歧,這也是前兩次商談談不妥的地方之一。
“不瞞崔主事,我們這頭出產的原石售出的地方就只有你們兩家,那頭出的條件倒是極好的,我們都是商人,自是談利益的,這面子自是要的,可別的也不能叫我們吃虧啊,您老說的是不是?”
“自是這個理,可是……”崔主事臉上的笑有些繃不住了,額間冒出了不少汗水來,“可是這比之以往少了太多了吧,比上次談的也是更少了啊,這,這……我回去也沒法交代啊。”
玉娘面色不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接著道:“崔主事這頭換了主子,玉的價格上去了,可購買的價格倒是縮水了,哪裡有人這樣做生意的。別的不說,這厚道總得講一講吧。”
“上次我們談了不是網上調了了嗎?難道那人比我出的還高?”
“這我就不便透露了,做生意合作的,咱講的是互惠互利,要知道望著我們這頭石頭的人排著隊都能從我們莊門排到山下呢。我是看在你們老主子的情分上才這樣多次商談的,崔主事覺得如何?”
崔主事兩頰的汗水如珠滑了下來,他用袖子拭了拭連忙起身道:“玉娘,可容我再想想,也好與主家商量商量,五日,不,三日就給你訊息,你看怎麼樣?”
玉娘眉頭微微皺了皺眉,但見崔主事如此,也沒多加為難,便起身說道:“無妨,那我等著便是了。”
那崔主事見玉娘應了當即連連道謝,而後又告罪一番連忙結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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