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華想了想道:“你們二人婚事將近,蕭小姐可是能出府一遊?”
“妍兒性情如此,進來越是近婚期不知怎的倒是越呆不住了,說了今日定要偷偷跑出來。”
這樣的舉動對於禮部尚書之女蕭妍兒來說當是有些奇怪了,知書達理,溫柔賢淑可是她的代名詞,她更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倒是令人難以理解她的轉變。
尹映梨聞言輕笑出聲來道:“妍兒看著性情嫻靜溫柔的,實則是個歡脫性子之人,偶爾亦是會那般的,你們且放心。”
李顯華稍稍想了想笑著說道:“若是你們二人沒約了人的話可要與我一道走走,我這邊有幾位從西秦來的友人,夏小姐與蕭小姐年歲相當,當是能說上話的。說起來前些日子梨兒亦是見過一面的。”
“他們幾人性子都極為爽朗不拘小節的,若是擔心……”
“妍兒喜熱鬧交友的,若是阿華你的友人當亦是不凡之士,便這般說定了。”
說起夏初顏,尹映梨不由得回想起來那一日夏初顏的怪異舉動。那個女子口中的“奚哥哥”難不成就是奚韶雪嗎?她不禁這樣想到,但是又想了想,即便是亦與她無關,她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儘管如此想著,但是那個女子一開始的眼神不知怎麼的總是讓她很在意,看見她就像是看見了什麼一般。她曾經在誰的畫中過嗎?
“梨兒……”李顯華喚了她兩聲她方才回過身來,“可是有什麼心事?”
尹映梨搖了搖頭,笑著道:“無事。”
就在這時,落秋與綺寒二人提著吃食進了來,將這桌子皆是擺滿,看得李顯華與席瑢有些吃驚,而後幾人在這院中閒聊許久,天將暗下來方才散了去。
“小姐,秦小姐……”
落秋欲言又止,自從出事她家小姐對秦薇語害她亦是絕口不提,方才世子提了幾句她如今的狀況她更是沉默了,她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不必擔心,我無事。還有薇語姐姐一事,莫要再提了。”
落秋聞言不再說話,可是看著她那緊閉的雙眸卻是頗為心疼。小姐心中怕是疼得厲害,她怕是怎麼也想不到秦薇語會這般對她吧。
可是落秋不知曉的是,除此之外,她更是擔心她的安危,便是瞭解她的性情才會擔憂的。
那個總是溫言細語溫柔至極之人竟然變得如此癲狂,她對她下手之時她看到了她眼裡化不去的痛苦與內疚,而她卻沒能為她做什麼。
事已至此,她怕是無法面對她,而她亦是無法面對她。這一切總將會迎來結局,她本就不是善人,害她之人那她便十倍的還回去。
師父,對不起,梨兒還是梨兒。
“梨兒性情大變,雖多有變化,但骨子裡還是初見之時之人。師父本以為修身養效能改變你的心性,但是卻不如我所願。下山遊歷,三年為限,師父在觀中待你歸來。你曾看清你大師兄的不足之處,促使他出師較早,不知你能否看清你自己,早日下山呢。”
師父說她性情又虧,別無不足。可世上哪裡有完美之人呢,她想做的便去做了,這並無不對之處。
若是能瞭解爹爹,是否就能認識到她不曾看到的風景呢?她曾這般問過,可是師父卻說:“何不親自去看看呢。”就這樣將她打發了。
師父不喜歡她這般行事,她亦是多有理解,可饒是過了這麼些年,變化的太多,可是她這一點卻沒有多大的改變,師父他若是知曉了怕是會失望吧。
與她擔憂的那般不同,玄清道長不是失望,更多的是擔憂。本就想到她會如此行事才不想讓她回祁臨城的,但是事與願違,該來的總是會來,也只能為此嘆息罷了。
人的許多命運躲不開避不了,他明明已經經歷種種更是明白了,可饒是如此她仍是希望她可以避免一些,但是終究還是她的命。
玄清道長總是為她嘆息著,心疼著,但是卻無法阻止,若是尹映梨看到了那般憂慮垂老不已的玄清道長之時又是作何想法呢。
天剛黑下來,祁臨城卻是萬人空巷之景,熱鬧非凡。而在這熱鬧至極的城中,尹府卻暗流著一股離別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