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梨兒身為女兒不應過問爹爹的情事,但是因為孃親,梨兒還是逾越詢問一聲,因為梨兒甚是擔心孃親。”
“梨兒從小便覺得,今生爹與娘應當是二人相守偕老,無人能插足的,但是如今卻是令梨兒多有介懷。梨兒如此這般無禮,還望爹爹莫要責怪梨兒。”
尹墨尋怔了怔,而後嘆了一口道:“梨兒,爹會與你娘好好談一談的。”
雖然有解釋過,但是卻又怎麼能讓他的愛妻釋懷呢,畢竟他自己都無法面對她。
父女二人又沉默了許久,尹映梨想了想又說道:“爹,爹你還不曾有要辭官歸隱之意嗎?”
時隔多年,尹映梨再次提起此事,尹墨尋有些驚訝,但是臉上滿是慈祥之柔意。
“梨兒覺得爹辭官後會更好些嗎?”
“是。”她直視著尹墨尋毫不猶豫的直言應道。
尹墨尋笑了笑,說道:“也不知曉梨兒你與爹提起過幾次了,以往許是壯志未酬,多為了百姓而投身仕途。再次險遭罷官,爹亦不是沒有想過,亦不是沒有失望。”
“只是啊,梨兒,如今倉琅局勢已初顯動盪,東祁已經在這和平年間衰弱下來,如今已不似當年的強盛與具有威懾他國的能力了。南洛如今壯大,已有凌駕東祁之上的能力,是南洛的強敵。”
“皇上如今性情詭測,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若是爹爹辭官歸隱,若是使得朝政動盪,當是不利我東祁。爹雖然沒有什麼大能力,至少希望能守著東祁的百姓到最後。”
“爹自知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你娘,只是還是希望你們容爹爹自私到最後。”
尹映梨臉上掛著笑意,那淺淺的梨渦盪漾著,眼角掛著淚珠。明知曉會得到如此的答案,但是她心中還是存著一絲僥倖,希望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爹不是不愛他們,只是他更愛東祁的百姓,而他卻是將自己在最後,也許甚至是不曾考慮過。
若是她不讓落秋他們幾人去調查,許是他們全都會瞞著她。她眼前這個雙鬢微白的儒雅男子,曾在去年三月病倒了,而且似乎有些嚴重,病著處理政務,花了三個月才好的。
這般勞累,親力親為,她並不想見到如此之景。她何嘗不自私,如同逃離這充滿著危險的牢籠一般將他們撇下,那一份自責與痛苦依舊深深地刺疼著她的心,無法減輕。
“梨兒便知曉爹會這般,梨兒知曉了。”尹映梨站了起來,“爹,梨兒知求你一件事,等下讓師姐為你把下脈。”
尹墨尋亦是一道站了起來,他笑著道:“爹無大礙,不用麻煩死姑娘……”
“爹!”尹映梨沉聲喚道,臉上滿是不悅與祈求。
方才尹墨尋拉著她的時候,她趁他不注意微微探了探,雖不能確認,但是脈相併不是很好。
尹墨尋苦笑著點點頭,撫了撫她的發道:“莫生爹的氣,爹應了你,應了你啊。”
尹映梨點點頭,轉身出了書房,看著又飄起雪的夜空,她深深吐出一口熱氣,霧氣瞬間消散在空中。
“祁臨下的雪愈加的頻繁了啊……”
落秋拿著披風連忙披到她身上,又攏了攏,說道:“小姐,大公子還有二公子在都在院裡候著呢。”
“我知曉了,我自己回去,你去帶師姐到這裡來,讓師姐為爹他看一看,我有些不安。”
尹映梨說著,從披風下伸出手拉住落秋的手,抓得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