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桑祿想了想又說道,而且神情極為認真,“聽聞梁大人年輕時亦是一美男子,如今雖然老了不少,但仍舊是儒雅和煦的,我看著極為順眼。”
奚韶雪笑得端不住了碗,將碗放在桌上大笑出聲來道:“原來桑祿你還不知曉心悅為何物嗎?我問可有想與他共度一生的心悅之人,如我想與小……”
奚韶雪笑聲與聲音都戛然而止,他清咳兩聲又道:“我說的是這般意思。”
桑祿臉一紅,搖了搖頭道:“不曾有的。因為公子不曾談起過,桑祿以為,以為……”
桑夷聞言竟是鬆了口氣,將手中的包子扔到了桑祿碗裡說道:“公子豈是你能妄想的?”
桑祿立馬抬頭給他甩了一眼刀子,冷哼一聲,抓起碗裡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道:“關你何事,公子都不曾說我什麼。”
奚韶雪笑了笑搖搖頭道:“吃完了我們再去買些東西,改日拜訪尹府用的。”
“是。”二人大眼瞪小眼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回道。
說起來,尹映梨還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原本入宮的次數本就屈指可數。想到即將步入那深宮之中,尹映梨心底不免生出嫌惡之感來。
以往不曾細細想過,問及為何會對皇宮以及皇家之人感到如此深惡痛絕,她當會想到父親尹墨尋的遭遇而會感到厭惡。
如今想來,尹映梨卻覺得有些些許的不同尋常。她的厭惡比之因為父親的緣故還要更加的深刻,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厭惡一般,踏入那皇宮之中衍生而來的還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感。
心偶爾不知為何像是被人握在手心之中,時不時的狠抓一把,揪得你痛得難以承受。有時記憶像是錯亂一般,不知是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尹映梨想起這樣的事情似乎不只是第一次,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她想不起來了,但是最為清晰的一次應當是與師父站在涔陽城客棧的樓上望著被火海侵襲的民宅,那一刻似乎與記憶重疊,令她難以呼吸而昏迷。
醒來後問過師父,但是師父卻也不曾知曉為何如此。她是忘記了什麼嗎?有時她會這般想著問自己,但是一直沒有尋到答案,而後她專注於閉關學習而漸漸遺忘。
而如今回了祁臨城卻又時常想起,總覺得甚是在意。
“……兒,梨兒?”蓮華公主見尹映梨出神連喚了幾聲都沒有回應便晃了晃她。
尹映梨有些失神的回頭問道:“何事?”
“梨兒你在想些什麼?莫不是不想進宮?”蓮華公主臉上帶著憂色,頗有些猶豫的問道。
尹映梨回神知曉自己發了呆搖搖頭道:“不是如此,只不過是想起些事情罷了。”
“姐姐。”尹胥澄從外大步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梳妝檯前的尹映梨笑著道,“姐姐真美。”
“當真?”尹映梨朝他招手讓他到跟前來,尹胥澄笑嘻嘻的湊向前去,尹映梨伸出手道,“臉靠過來。”
尹胥澄不明所以還只照做了,彎了腰,臉貼在她手中笑嘻嘻的看著她道:“姐姐……”
話還未說完,尹映梨雙手忽然用力夾著他的臉頰笑著道:“多年不見,我們澄兒學會了不少甜言蜜語,莫不是有心悅的女子了,拿著姐姐來練練嘴的?”
尹胥澄笑彎了雙眼,雙手扒著她的雙手說道:“這世上,澄兒最愛之人莫過於姐姐了。當然甜言蜜語亦是隻能說與姐姐聽啊,姐姐可是不喜歡?”
這話使得屋裡除了尹映梨之外的人都愣了神,卻都默不作聲。
尹映梨笑著鬆了手,捏著他的臉說道:“喜歡,如何不喜歡。不管看了幾日,都覺得澄兒長大得太快了,這般仔細看儼然就是一俊美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