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韶雪披著衣裳坐在老醫士面前,說道:“說的正是如此,除此之外,最近感覺雙眼頗累,好似受到了什麼壓迫一般,深夜裡睜不開雙眼,還伴隨著胸悶和胸痛。”
這些症狀,這一年以來,請來的數十位醫士沒有一個人能診出來,而眼前這一位僅是一望一診便能看出個大概,看來,他的雙眼看見關明怕是有望了。
眾人聽後,除了老醫士與那妙齡女子外皆是震驚不已,這一切都是第一次聽說,最過震驚的是桑祿和桑夷,明明這般照顧了,公子竟然隱藏得這般好。
老醫士又和女子說了什麼,她傳話道:“爺爺說,今日先給試試排去他體內的毒,他現在就寫需要的藥材,你們快去準備。”
大祭司接過單子讓奚安霽去準備,有人來報,讓他立即進宮,他只好收拾一番立即出發了。
奚家夫人擔心都親手親為,領著桑祿一道處理。這藥除了要泡,還有內服的,除此之外,夜間還有特別的香薰,光是這一程就走了半個月,整個院子裡都是濃郁的藥味。
桑夷則是每天被那女子使喚來使喚去的,根本難見到蹤影。
歷時三個月,終於迎來了最後一日。
看不看得見,就在這一刻了。奚韶雪從未這般緊張過,這三個月齊肩他想過無數次,若是這一次失敗了,那麼恢復的可能性將幾乎看不到希望了。
纏在眼睛上的帶子輕輕地解了下來,拿下敷在雙眼上的藥包,他的雙眼微動,能感受到微微的亮光,他身心都雀躍起來了。
“怎麼樣,阿雪,看得到嗎?”奚家夫人緊緊握著大祭司的手,手心都緊張的冒出了汗。
“別急,別急。”大祭司雖然這樣說著,那雙手也不近顫抖起來,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面前之人的雙眼。
看到這般情形,原本還緊張奚安霽不知怎麼的倒是安心了不少。他這個從小到大都極其任性孤僻的弟弟,經歷了那麼多,會得到神的眷顧的。
屋裡的人都緊張的看著他,奚韶雪微微緊張,眼皮微動,緩緩地睜開,亮光一瞬間映到了眼裡,他臉上的喜悅之色瞬間變得激動起來,他眨了幾下,視線越來越清晰,他眼裡溢位了淚水。
他伸起手來,手止不住的抖動著,連著他的聲音顫抖著說道:“看,看得見了。”淚滴落在手心裡,折射著光閃了閃,“我看得見了。”
眾人聽到他的話,吊著的心瞬間落了回來,無不全是喜悅之色。奚家夫人緊緊地抱住了大祭司,而奚安霽則是向前來拉住他的手,眼眶溼潤,桑祿則是飛身撲到了桑夷身上,嘴裡一直說著:“桑夷,公子看得見了,太好了,太好了……”
桑夷雖然嚇了一跳,還是接住了她,沉聲應了一聲,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大哥?”奚韶雪看著握著他手的人,二十來歲的樣子,竟與前世的他有幾分相似,不禁有些驚訝。
奚安霽點點頭,滿是欣慰,摸著他的頭說:“以後莫讓我們擔心了,好好地,好好地……”
他看向四周,奚家的夫人、大祭司,老醫者和少女,還有桑祿和桑夷,看到後面擁抱著的兩人,他笑了,他們二人跟他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呢。
奚家二公子痊癒的訊息未及半日,全島的人都知曉了,奚家還辦了大宴慶祝,不少人都登門祝賀,但是奚韶雪都以還需靜養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訪。
在此兩年後,奚韶雪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打聽到了類似東倉琅大陸的大陸,不久便帶著特別的任務啟程離島了。
天佑十八年三月一日,尹映梨一行四人南下歷經半月餘順利地抵達了這座水利交通十分便利並且極為繁榮的臨海大城——涔陽城。
尹映梨站在街道中央,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之中有著許多外邦之人,周邊的場景亦都是從未見過的景色,與祁臨城相差甚遠,不禁十分新奇。
那一日忽然的決定就還像昨日剛發生的一般,直到現在身處異地,她才有些實感。她看著身邊的玄清道長,跟著他的腳步走進人群之中。
剛出祁臨城之時,她本以為他們會直接回青瀾觀的,但是她的師父卻說,要先去涔陽城呆上一小段時間,接著再從涔陽城前往滁州城整頓,然後再去梁溪,之後再直接南下經平州到南境洵陽城,然後抵達青瀾山下益州城,隨後直接就可以上青闌峰青瀾觀了。
當時說起這些地方,師父還問她,是否知曉這些地方在何處,她此前早已將倉琅大陸的版塊地圖熟記於心,當然知曉東祁的各個地方,對此不假思索便應了道長的話。
“師父,我們來這裡可是有要事?”
尹映梨不知曉來此地是何用意,在來涔陽城的路上,他的師父總是問些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的問題,無外乎是一些風土人情,偶爾還到農家投宿,讓人家講一些村裡事,偶爾還會問她,明白了些什麼,她也是當做閒聊回答,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是何用意。
玄清道長笑著看向她說道:“我讓你下山的師兄來這裡匯合,之後一同回去。”玄清道長又看了看四周,指著那座小客棧說道,“你看那裡,就是今日歇腳的地方。”
尹映梨點點頭,跟著他往客棧走去,她一路發現,這裡的民風相對祁臨城要開放許多,並沒有祁臨城那般莊重拘謹,不如說歡快許多。
“小姐,這裡可真好呀,總感覺自由自在的。”落秋看著那邊正聚在亭中說著笑著的姑娘,眸裡帶著笑意,她亦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風景,“雖說祁臨城好,但是這裡卻是不一樣的好。”
尹映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依舊沒什麼情緒,聲音亦是與尋常一般清冷無異。
“確是如此,但落秋你這時竟然表達不如意,當真有些奇怪,尋常亦是能與綺萱講起書來時倒是辭藻華麗。”
落秋有些不好意思,她一時想不到怎麼形容,只是覺得好罷。真是白跟小姐學了那麼久了,要是白霜在,不知道要說什麼,歡成什麼樣了。
“那梨兒覺得這涔陽如何?”玄清道長聽著他們的談話,不禁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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