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瑢本以為尹胥曄或者是這位年長的總管會反對,沒想到他們卻是在深思,等著她的安排,等著用盡各種手段將尹墨尋救出來,不顧其他。
這便是他們的選擇嗎?他該如何呢?
“聽及此,你還要參與其中嗎,世子?”尹映梨輕笑著問道,那雙眸子帶著冷冷地笑意。
席瑢對上她的視線,他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即便他在厭惡著這個黑暗的朝政,但是這畢竟是生他養他的國家、他們的根啊。
他沒辦法理解尹映梨的做法亦是不贊同,這大逆不道的事情如何會被允許,若是有個萬一,那可不是滿門抄斬那般簡單。
但是,席瑢不禁又在想,如若他是她,是否也會像她這樣心狠,顛覆毀了這個國家,只為了救自己的父親,讓所有人成為他的敵人?
沒錯,他猶豫了。若是靖陽王府也處於同一樣的情況下,他也有珍愛的人,他不能冒險,靖陽王府不是他一個人。
還有,即便救了父親,看著自己的國家滅亡,怕是活下來的人也不會原諒自己,原諒他。
“就不能換另一種方法嗎?”席瑢猶豫地問道。
尹映梨忽的就笑出了聲,她淡淡的說:“若是世子能扭轉乾坤控制局勢的話。”
這話一出,他臉色一變,這個小人兒不是一般的狠,如今帶著難以言喻的恨,她無論如何定是不能放手了。
席瑢如今思緒混亂,不能做出任何判斷,他需要點時間來整理。
“若是東祁大亂,丞相回來之後,你可有思及此?也許丞相併不希望你這般行事。”席瑢亂亂的,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尹映梨神色一頓,心裡有一絲的猶豫。
確實如此,父親比任何人都愛這個國家,從為他喊冤的那些百姓來看就知曉,他一生為的皆是百姓,如何會原諒利用百姓來救他。
只是,尹映梨只知曉,若是父親沒了,尹府沒了,這些都與她何干?
“我不能失去爹爹,尹府我定然會不擇手段的守住。”尹映梨將臉朝裡面轉去,“世子請回吧,今日之事,就當世子從未出現過。”
席瑢苦笑著看著她,他多希望她能動搖,東祁百姓、東祁安寧為重,只是他太低估了她的執著。
尹胥曄知曉這不好,他也忽然猶豫了。
父親曾與他說,萬事以百姓為重,萬事都要為百姓著想。可是他亦不能看著父親被斬首,尹府眾人被奴役,他的家人受苦啊!
對於俞青來說,不論如何,尹墨尋的安危總是第一位的,任何時候都是。只要能救出尹墨尋,任何辦法他都要去實行,只要能救出他。
席瑢最後還是走了,黯然的離開了尹府,忘記了給慧榮郡主買點心,帶著沉重的思緒回了靖陽王府。
席瑢回了屋,關上了一天,第二日,他才出了門,當慧榮郡主看到他一臉的滄桑與泛著血絲的雙眼之時,直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席瑢卻如往常一般,揉了揉她的髮髻說:“無事,你的點心下次大哥再幫你帶回來。大哥現在有事找父親去,你且先回去吧。”
慧榮郡主第一次見到向來注意形象的席瑢這般模樣,即便他這般說,她也免不了擔憂,看著他離去,只能等他心情好些的時候再去問問。
席瑢想了許久才決定將尹家的事情告知自己的父親靖陽王,因為靖陽王府已保持中立許久,與各官員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有參與黨派之爭,所以聲譽良好。
“瑢兒,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靖陽王看著自家兒子的模樣有些一驚。
席瑢大步向前,站在案前說道:“父親,我有要事想與您相商。”
席瑢看了四周一眼,靖陽王便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書房的門也都嚴嚴實實的掩上了。
“這幾日你去哪裡了?”靖陽王知他懂事從來都不管束他,加上他並無官職加身,所以便讓他做些他喜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