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幾人找個地方用過午膳後就往西邊小山坡張老漢的家尋去。
這張老漢家果真是靠著那小山坡的,這裡只有張老漢和他的兒子兩人在,見到尹映梨幾人披著厚重的披風臉都看不清,心疼這幾個娃子,不由得拉著他們進了屋驅驅寒。
“謝謝。”梨兒將厚重的帽子撩了下來,露出那張清瘦白皙的臉來,接過張老漢遞過來的熱水,道了聲謝謝。
張老漢看到尹映梨的小臉後一陣驚訝,本來以為就是個出來玩的小娃子,沒想到卻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還長得這般可人。
張老漢憨笑著擺擺手,問道:“你們幾人到這邊來做什麼?雪都沒化呢,怪冷的。”
尹映梨雙手緊握著杯子,撥出一口熱氣,空靈清冷的聲音響起:“大雪下了幾日,今日放晴了,我們出來走走。”
自從進屋之後,張老漢都看見這幾人都看著這小女娃子臉色來,他也不甚在意,拉過炭盆來讓他們圍著一道烤烤火。
張老漢又折騰一會兒,將屋裡剛烤好的紅薯處理乾淨遞給四人,也一道坐在火盆旁。烤著那雙長滿老繭與皺紋的雙手,看著尹映梨問道:“小姑娘,你們是來問我那謅峴山的瘴氣山林的事吧。”沒有疑問。
尹映梨愣了一下,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爺爺您能告訴我們嗎?”
張老漢見她沒吃紅薯,又在一旁淺竹籃中拿了一個紅薯過來,仔細地給她撥開,遞給她,說道:“來,吃吧。”
尹映梨看著一眼撥了一半皮,烤的很香的紅薯,再看向張老漢憨厚的面容,點點頭,道聲謝就接了過來,小咬了一口。甜甜的,很香,是她從未吃過的味道。不由得對張老漢說:“很好吃。”
坐在尹映梨身旁的落秋一愣,暗暗記下了,打算啟程回去時和張老漢討要一些帶回去。
張老漢笑著說:“謅峴山這一帶的紅薯都這味道,我們都喜歡吃這個,你喜歡就好。”
他烤著火又說道:“你們是前些日子從遠處來的貴人吧。是想尋傳說中縉莫一族的人嗎?”
“傳說?”尹胥曄皺著眉,喃喃道。
張老漢笑著說:“說是傳說,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縉莫一族的人啊。我家祖輩也沒見過。”
“那您是進去了山林嗎?”尹映梨又問。
“唉,那是年輕的時候,當時還摔斷了腿了,你們也看到了我這腳有點不方便。”張老漢似乎又想起當時的事情,神情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當時我年輕氣盛就想去裡面看看。雖然說我也不信有這樣的一族,但是也想探個究竟。那天太陽烈的很,迷霧看著倒是消散了不少,但瘴氣卻散不去。我記得當時從南邊的坡上進去的,一直往裡走了兩個多時辰,應該是走了很遠的,因為我走的是直道。”
“再後來,我帶的藥不夠用了,又看不到盡頭,所以打算原路返回。但是不知道被什麼絆住了,從一旁的小坡道滾了下去。後來就失去意識了,醒來的時候就在林子的外邊一點,腿也斷了。”
“那您醒來當時已經在林邊了嗎?”尹胥曄急急追問道。
張老漢搖搖頭,看了眼尹胥曄,又對上尹映梨那雙澄澈的又冷清的清眸,猶豫了一下,說道:“當時返回沒多久就摔下坡了,我應當是在那坡底了。但是當時摔斷的腿被人接了骨了,還將我放回了山林邊。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沒和人說過。”
“您是被人救了吧。”
尹胥曄驚到了,他急急看向坐在身旁的尹映梨,想尋求她的意見。卻見她面色如常,只是那雙黑眸帶著深意,似在考慮著什麼。他不由得閉了嘴,安靜的呆在一旁。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當時我爺爺說我應是被那傳說中的縉莫一族之人救了,還讓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害了人家清淨。我想著人家救了我,我也不能將人家要隱藏之事道了出去,就沒和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