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左相尹墨尋遭刺殺,命在旦夕,震驚朝野。
左相尹墨尋遇刺受傷嚴重,昏迷不醒,如今還在鬼門關徘徊。尹府閉門謝客,朝堂上下緊張異常,尹府蒙上了一層黑霧,久久消散不去。
當朝皇帝靳天親自登門探望,運送了許多珍貴藥材入府,卻只能稍作安慰,無奈而返。
尹映梨由於滾下山坡時撞到了石頭,磕到了頭,且再一激動,受了刺激,承受不住就昏了過去,翌日午時方才醒來。
剛一醒便詢問尹墨尋狀況如何,得知她的爹爹如今仍舊病情嚴重,她卻是反常的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尹墨尋身受十幾處傷,最為致命的便是刺在左胸上已輕微傷到心臟的那一刀,若不是他徒手抓住了那一刀,也許早已殞命。
尹映梨自從醒來去看了一眼尹墨尋之後便令她院內的眾人皆搬了出去,只留下落秋一人。
日日閉門不出,令府內眾人戰戰兢兢,府內再一次陷入了谷底。
就在尹墨尋昏迷不醒,時不時夢中咳血的月餘之後,府內迎來了一位老醫者。老醫者說只是履約來救人的,並未說明是履行何約,所求之人是誰。
經過一番折騰,那一頭銀絲,卻是帶著痞態的,亂糟糟的,大約五十來歲的樣子的老醫者施展醫術,緩了尹墨尋咳血的病症,經過幾日日夜的處理,留下藥方與一句話便離開了。
“望閣下約定之日能履行所約,不然,休怪老頭我無情。”厲聲危言,有不容反抗之力。
就在這老醫者來後,按照藥方吩咐,結果未過幾日,尹墨尋情況好轉,醒了過來,休養月餘,身體已漸漸恢復尋常。
只是在這喜悅之餘,眾人皆是忘記了那日的老醫者,卻也無從探究那老醫者是誰請而來的,而那約定又是為何?
尹映梨自從尹墨尋病重後直到他醒來也就往主院去了幾回,就在尹墨尋醒後的一個月裡也就出了幾回院子,性子愈發的冷清了,再也不見客,整日與落秋在院中,本就少露面的她見到她的時候更是難得。
“落秋,大哥他回來了嗎?”
尹映梨額頭上留下了一道傷疤,雖然淺了許多,但是在這白皙的小臉上甚為醒目。
雖然她說不在意,但是尹胥曄堅持要給她尋藥消了傷疤去。是以尹胥曄在尹墨尋身體好起來之後便與別人一起出去遊歷為她尋藥,而今日便是尹胥曄歸來之日。
“大公子傍晚才到,許是會晚些。”
落秋看著坐在窗邊矮榻上,單薄的身體披著一件薄裳,認真的研究著發黃的典籍的尹映梨,額上那道傷疤即便是用宮中做好的雪顏霜也不曾消去。
每每為自家小姐梳髮,模糊的銅鏡上雖看得不清,但是落秋看得甚為心酸,哪有不愛惜自己容顏的女子啊。
只是他們都不懂她,她是真的不在意。只是一道傷疤罷了,並不會影響她。
如今據尹胥曄出遊已有三月有餘,祁臨城已入夏,屋內也放起了消暑的冰桶,透著一股涼氣。
忽的一陣清風拂來,院裡枝葉繁茂的梨樹‘簌簌’作響,知了嘹亮的吵鬧聲穿透整個院落的幽靜。
不遠處的小池塘裡鱗波微動,如同散落的水晶分佈在池中一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小池中一角種著盛開的荷花,水上浮著不知名的水上之花。
她抬起頭,伸出那雙半截玉臂,透過浮動著的樹葉灑落的陽光跳躍在上面,一片落葉輕輕舞落,正好落在了她手上。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尹映梨透過枝葉看了一眼微微偏西的太陽,將書遞給身後的落秋,微斂眼簾,看不清情緒的她起身下了榻。“落秋,我休息些時辰,若是孃親來尋我,便喚醒我。”
她說著,撩起珠簾走進了內室,落秋應聲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珠簾後,輕微的低下頭,臉上有些動容。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
落秋小聲輕輕地念著,看著一眼手中泛黃的書籍,輕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偏室。
自從小姐傷養好,老爺的傷也痊癒之後小姐就沒再出過府了。雖然以前也不怎麼出門,但是偶爾還會帶著她一起出府在祁臨城中走走的,或是入夏了到尹府的避暑小莊去小住一段時間。
在府內除了隔些時日去主院之外,就連大公子的院落也不再常去了,更別說踏出府門了。
落秋邊尋思著邊往院中的書房走去,燥熱的夏日在醉梨閣似乎不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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